“我?”李半月打量着阿德莱德。
红发小女孩闭着眼睛,像狗狗一样嗅嗅她。
“你在闻什么?”她问。
“狐狸尾巴。”阿德莱德凑到陈冷翡耳畔,绕着颈子闻了一圈,露出个狡猾地笑容,尖尖地虎牙抵住下唇,又退回来,用鼻尖贴贴她的下颌,“阿莉莎,”她稍往后坐,绿眼睛明媚,流露着好奇,“是橙子味的狐狸妈妈。”
“听得懂,但不会说。”李半月坐起些许,捧捧阿德莱德的脸。
“不是墙。”母亲幽幽说道,显然是嫌她丢人,“跟我读,枪。”
“我会说的。”阿德莱德存心耍脾气,她捡丽贝卡的名字叫唤,“冷冷。”
“阿呆,你还是叫我的外文名吧。”陈冷翡觉得“阿呆”或“阿呆呆”叫起来还蛮好听的,有点可爱,但生硬发音的“楞楞”不怎么样。
“她是狐狸尾巴,那小阿呆是什么?”李半月问。
“我是……”阿德莱德退到伊莲恩身后,勾着伊莲恩颈子挂在那,歪歪脑袋抵着妈妈的头,“狐狸妈妈的小围巾。”
“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故事。”斑斑很轻地叹了口气。
“大概有多少是真的?”弗莱娅敲敲酒杯的边。
“百分之三十?”斑斑笑得很像刻薄女孩。
“哦。”弗莱娅靠着椅背,“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格瑞塔。
那还是很多、很多年前,一个深秋傍晚,工人罢工,中央公园铺满了落叶,人们都在抱怨落叶影响了他们健身、遛狗,但弗莱娅喜欢这些大叶子。
枯萎的叶子被阳光晒干,踩上去沙沙作响,是一首奇妙的乐曲。
她刚放学,格瑞塔来接她。
那段时间格瑞塔遇到了很多棘手事,年幼的她不知道,也不怎么理解,只知道这个女人很忙,那时她不懂权力斗争,不懂被DA立案调查起诉的战战兢兢,她会耍脾气。
“前天是我生日。”她重重地跺着树叶,甩开格瑞塔的手,气鼓鼓地在前面走。“你忘记了。”
她足足等到午夜,也没等到惊喜。
格瑞塔那一晚叫了六个男孩相陪。
午夜时分她下楼,想质问她的生日礼物和生日蛋糕在哪,碰上浮华晚会散场,格瑞塔坐在沙发上,为狼藉环绕,低下头,点了支烟,袅袅烟雾弥漫开的一瞬格瑞塔开始哭。
她拨开烟雾,走到格瑞塔面前,抱住了那个女人。
“小东西。”女人呢喃,摸摸她的发,看似坚不可摧,却第一次在她面前崩溃。
昨天的她们默契地不提前天发生的事。
今天的她还是对一块蛋糕耿耿于怀。
“妈妈补给曲奇饼。”格瑞塔搂着她,像大企鹅带小企鹅一样,领她往家走,“小甜饼想要什么蛋糕?”
格瑞塔没草率地在超市里买一个纸杯蛋糕打发她,而是带她回家,翻出面粉和牛奶,她们母女两人一起烤了一个很失败的蛋糕。
在烤箱里就陷入塌陷绝境地芝士蛋糕鸡蛋味很浓郁,吃在嘴里暖暖的。
当年她曾以为此刻永恒。
只是现实总和她为敌。
晚些时候散场,弗莱娅走回套间,格瑞塔雷打不动每晚九点例行打视频问候,不管她今晚是什么场合,而且劈头第一句就是,“不要和那边的人吵架,不要做任何无谓、无意义之事。”
张嘴就教训。
“哦。”弗莱娅搪塞了几句。
“我希望你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格瑞塔托腮,“真真正正做些实事,而不是一味沉溺在追名逐利。”
“但你也很想当首席大法官。”
“那不一样。”格瑞塔平静道,“我恪尽职守……”
网线另一边格瑞塔开始往自己脸上贴金。
贴到最后格瑞塔旁敲侧击,“里斯本对法官们的彻查什么时候结束?现在各州法庭都停摆,没人审案子。大家都说,多审一个就多错一步,你的出来定个调子了,不然不论里斯本的原始立场与出发点,这出戏迟早演变成狩猎女巫,公报私仇。”
“你守了你应该守的本份,尽了职责,你怕什么?”弗莱娅反击。
“你怎么又说这种胡话?”格瑞塔靠着椅子,敲敲雪茄烟灰,“这个世界是非黑即白的吗?如果你的上级要求你这么审理某一个案子,你和他对抗到底?”
“所以正如我所说,忒提斯女神像手里的天平就是歪的。”弗莱娅说。
对她来说,过往情浓大概持续了十五分钟,现在她觉得假设格瑞塔被抓进去关七年,她只能说一句纯属活该。
她和格瑞塔又吵了起来。
和每次一样,吵架的起因很可笑。
这次也是,就是她那句“天平是歪的”。
“我下次再给你打电话我就是猪!”格瑞塔骂骂咧咧地,“我也不是受/虐/狂,自找不痛快!”
惨遭电话被挂后她想找点心理慰藉。
可惜艾拉还在会旧友,阿黛不知跑到哪儿去玩了,玛戈郁郁寡欢地趴在沙发上晾翅膀,梳了一地毛,还很认真地问她,“妈妈,你说,没用的翅膀还需要留着吗?”
“为什么你翅膀上的伤口不愈合?”弗莱娅走过去,她仔细地检查了玛戈的翅膀,透过很小的血洞能看见细碎的骨骼。
起初她认真地给玛戈打了绷带,后来发现不出血就拆了,可等来等去,玛戈翅膀上的洞洞就那么刺眼地戳在她眼前。
“是因为没有……”她屏住了呼吸。
她怕玛戈的回答为是,但玛戈的答案总出乎她的意料。
“因为我们是一次性用品。”玛戈懒洋洋地说,“像塑料袋,你会缝补一个塑料袋子嘛?”
“玛戈,”她走过去,捧起玛戈的翅,搁在脸庞,“你的翅膀是我见过最美丽的东西。”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她永远不知道玛戈给她心灵上的下一个暴击是什么。
玛戈那句话害她失眠到凌晨,辗转难眠间她开始针对伊莲恩凌晨两点夜不归宿这一事实想入非非,气的她起来吃了两颗思诺思,做好明天吵架的准备。
不料她没能一觉到天明。
被伊莲恩和阿黛吵醒时是凌晨六点十六,离她订的闹钟足足差了十四分钟。
阿黛躺在艾拉怀里,嘴不闲着,在啃肯德基的甜玉米,小可怜一直在节食保持身材,却不知道自己最喜欢的食物看似健康,实则是由黄油和芝士浸煮。
艾拉侧跪在床上,手提电脑屏幕的光照亮她的脸。
“我小时候就住在这里。”她指着电脑。“很小的一个房子,稍微有点旧,大概是七十年代建的,楼梯很陡。”
“好像鸽子笼。”阿黛评价。
“我外婆照顾我长大,”艾拉说,“她喜欢喝酒,喝酒后会打人,摔东西,她怕她打我,喝酒前会把我关进衣柜里,把衣柜的门锁上,钥匙扔掉。她一般会在醒酒后把我放出去,有一次……她……忘了,我被关了两天零一个晚上。在我很小的时候,这样的夜晚我会偷着喊妈妈,想给妈妈打电话,我算着日子,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被接回去。”
“所以,你想听什么?”艾拉转过头来,挽了挽阿黛的长发,“就是这样的故事,这样的往事,你想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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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气女主被小孩抓包现场
伊宝:艹!讨厌番外
本章阿呆和小狐狸翻车名场面
阿呆说了阿莉莎
小狐狸对阿呆的“狐狸尾巴”理解为陈妹=她的狐狸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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