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过的,据说还是严格控制变量。”虞司颜八卦着。
“傻梨就这水平呐。”蹦蹦一脸鄙夷,“所谓新时代物理三巨头不过尔尔。”
这时苏央很反常的在她看起来还在上班的时间段给她打电话,一副不好意思的语气,“小鱼要找妈妈。”
她敏锐听到了隐隐回声。
沉思须臾,虞司颜说,“把小鱼给闵曼桢,你去一楼书房接待室等我。”
说话语气斩钉截铁,不容反驳。
她用手梳梳恼人长发——她更习惯齐肩的长度——素面朝天地去见小朋友。
“司颜姐。”苏央看她进来站起来。
“让你帮忙照看一眼小孩,不是让你拿她当工具的。”虞司颜站定,秘书拉开椅子,“我和你的事只限于你我之间,我这个人,总的来说,还算讲道义的,但我有我的原则,你见识过,不要有下次。”她落座,双手交叠,“什么事?”
在苏央开口前她又打断,“说话前要好好想想,想一想这话该不该说。什么样的话该说,什么样的话不该说,你也是个大人了,不必我提点吧。”
只见苏央一颔首,男孩倔强地抿着唇。
三秒后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原本的猜测是关雎借苏央之手针对蹦蹦。
谁知苏央的怒气是奔着关雎去的。
“我没带小鱼,我也不敢。”他怒道——像炸毛小猫尖叫:“你和关雎到底是什么关系?”
“弱智。”英格丽德从客厅经过。
阿德莱德叼着根草,坐在地毯上给窗口筑巢的斑鸠编草窝,一听这话顿时生气了,“你凭什么骂我?”
“我骂的不是你。”英格丽德确实委屈。
阳台上蹲着的斑鸠叶子说,“这个窝我觉得不太中用,是不是有点简陋,蛋会不会掉下去。”
小灰说,“没关系,下一个蛋试试。”
“混账,掉下去了!”叶子暴起追着小灰打。
“把草往旁边挪挪就不会掉了。”小灰把窝休整了下——英格丽德还探头看了眼,好家伙,是一共三根草搭成的豪华别墅——它把其中两根草并在一起。
叶子得意洋洋地去试,结果又是——“混账你大爷,掉下去了。”
堪称智障。
“你居然骂我是弱智!”阿德莱德开始尖叫。
李云斑立刻戴上蓝牙耳机,把视频音量开到最大。
但阿德莱德的声音实在太尖了,中气十足,穿透力可真强,完全盖过电影对白。
红发小姑娘开始追着有黑翅膀的英格丽德吵架,英格丽德不睬阿德莱德,阿呆就追在人家身后吵。
五秒后冷冷忍无可忍,拿起遥控器,把音量开到最大,她在看《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瘸腿小翅膀玛戈企图调停,不料——
阿呆怒道:“我是你妹妹!你的义务就是无条件袒护我!”
阿德莱德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太可恶了。
玛戈居然不帮她。
她生平最恨自己人为了显示自己公平公正伟大善良,强行弹压她,牺牲她的利益以对外人作秀。
比如伊莲恩。
再比如弗莱娅。
这两个女人谁也别说谁,不愧是能过到一起去的,一举一动诠释什么叫狼狈为奸。
她是个小女孩,喜欢灯光和掌声,远得不说,就说近的,别的同学得奖会被大篇幅报道,爸妈觉得吾儿天下第一,哪怕和穷人握握手,都是不得了的大事,值得大书特书,需要被千百字堆砌地妙语歌颂,可到她这里,哪怕获国际承认的奖项,都没人吭过一声。
表现再好都没有老师表扬,长得再漂亮都没有同学追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单纯将原因归结给老妈。
这样以来,当玛戈装理中客时,她的委屈被愤怒点燃。
“我说的是鸟!”英格丽德顽固地指着窗。
冷冷按了暂停,和半月搭讪——她暂停的那一幕正好是玛琳娜被妇人们/欺/凌的镜头,“你知道吗,历史上这么做的是男人,但转换成镜头语言,男人是宽宏大量的,美丽负有原/罪,他们这些无辜的男人顶多是被引/诱/的,即便觊觎,为恶,都是无辜天真的,而女人是扭曲嫉妒的,永远面容狰狞,这就是失去话语权的后果,可以被任意抹黑。”
半月继续一个半小时前的老话题,“所以你的答辩PPT做了吗?”
“我有时觉得你很可悲,自己是女人,却歧/视/女人。”
“你觉得,我怎么做才是对的?”李半月把手机搁到一边。
“你说的是我!”阿呆尖叫。
“你们不要打架!”玛戈扯着嗓子喊,“我的脑袋要炸了!”
给她俩合唱的是冷冷,有时李半月也佩服这个小玩意,不管环境怎么嘈杂,旁人说什么或做什么,从不打断思路,仿佛是一台毫无感情的唱片机,“哈维兰当年说过,六个女大法官根本不够,等什么时候十一位大法官、一百名参议员、五十位州长、四百三十五位众议员都是女人,我们再来谈平等。”
“去做你的ppt。”她对孩子的容忍数目是二,现在却是二的二倍,简直是要把人逼疯的现实。
李半月一不想搭理自己的崽,二不想搭理伊莲恩的崽,于是她拿起电话,“你最近在忙什么呀?”
“维护世界和平!”伊莲恩说话语气很慵懒,隐约能听见水声和女人在笑。
“你知道维护世界和平的另一种表述是什么吗?”她挪揄。
就在这时英格丽德带来的猫和姜糖一起叼着盆,站在沙发边,喵喵的,见她不理,战争直接一摔盆,咕噜一下爬起来变成女孩,捡起盆往她面前一伸,一副不给吃的就要打人的样子,不满道,“饿饿,饭饭。”
三个小时后,李半月不得不起来在亚马逊上花了一百九十九刀给窗外斑鸠买了个草窝,告诉英格丽德不要讲鸟语,喂了猫和冷冷新买的兔子,叫冷冷去做ppt,然后看路过的雨燕和玛戈唠嗑。
一只小恶魔叽叽呱呱,一只小翅膀呱呱叽叽,一个阿呆叨叨逼逼,一个冷冷磨磨叽叽,再加上摔饭碗的战争,从把人逼疯一步跨入令人崩溃。
快十二点了,冷冷终于抱着电脑去书房,是不是在弄答辩的东西另说,至少有了个打算干活的态度。
“早点睡吧。”李半月过去送了碗玛戈弄的新果酱。
只用橘子和砂糖做的,闻起来很香,味道上是她有生之年吃过的东西里最难吃的。
她看见冷冷在书桌上摆了只白色的毛绒兔子,小小一只,不大。
“还惦记着妹妹。”她拿起那只毛绒模型。
“嗯。”冷冷把兔子抢回来,抱在怀里,是抱兔子的标准手法。
“一只兔子,就患得患失成这样。”李半月看向女儿,“我死的时候你怎么办,人不要太……”
“那是我的兔子。”冷冷径直打断,乌黑眼眸看人时很温驯,像鹿,没有年轻女孩该有的桀骜不驯,“但实际上,你并不是我的妈妈。”
“嗯。”李半月未置可否。
陈冷翡等着她发表评述。
不料李半月摸摸她发顶,最后揉了下耳垂,微凉的手落在颈后,“挺好的,不过确实很抱歉,待你不够好。”
“你希望我觉得你比带毛小动物重要吗?”陈冷翡轻声问。
她和每个小孩子一样,希望母亲予她吃食、衣用,一屋以蔽身,一副羽翼为她遮风挡雨,但如果这一切都做不到不要紧,同理,她应该和每个长大的女孩一样,对母亲唯一的要求与希望只剩请支持我,认可我;这是奢望,因为很少有妈妈能做到这两点。
可当妈妈能完成这两点时,她想要更多。
但可怜的是,仿佛要不到。
“不希望。”李半月回答的无比干脆利落,冲冷冷莞尔,“小兔妹可爱,多养几只陪陪自己吧。”
她下楼,碰到阿呆坐在楼梯上拼散架机器猫。
从阿呆身边经过时,阿呆突然问,“你家在苏州?”
“对。”
“你还住过一个很小的房子。”阿德莱德拖腮。
窗框仿佛油画的边框,从屋里往外看,巴黎郊外的夜景很美,色调浓淡相宜,仿佛莫奈的风景画。
“你妈妈告诉你的?”
“嗯。”
“她一定很喜欢你。”李倏然瞥了她一眼。
阿德莱德抬起头。
但是那个女人走开,留下纤细背影,顺手掩上卧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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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宝:呵,我家经常是这个状态
虞妹是侄女啦,和狐狸这种伪装的直区别很大……
三巨头就是橘子(阿呆的那个蹲马桶时间才看论文的老板),傻梨(中微子聚变的老妈萨曼莎(不)),豆豆(虞妹,该设定下外文期刊正式接收的论文里她不引参考文献)
狐狸大概到死都是个蹭得累,八成还是有点不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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