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他以前所认识的纸片人，他无法做到对她像对待那些女孩一样，甚至也摸不准她的态度。
白马也不想探讨他究竟是怎样的心情，“你若是硬要离开，我也不会干涉，只是到时候若到了天上，你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陈流江吊儿郎当地挥了挥手，“我回去了！”
看看那个没有心的人有没有想起他还没吃饭。
推开门，陈流江房里摆满了食物，还坐了一个男人。
准确说，是一个中年男人，剑眉星目，一身大黑袍子，气场并不弱，单只是坐在那里，便有几分令人心头滞然的威严。
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撩开衣袍坐到了一侧。
来人正是百眼魔君，他那双鹰眸满是挑剔地打量着陈流江，见他还算淡定，终于压着嗓子开了口：“你就是小七带来的那个人类？”
陈流江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青菜，塞进嘴里，答非所问：“这是为我准备的么？多谢师兄。”
一句师兄，既是表明他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百眼魔君神情微微一变，倒也并非不悦，只是略有不适，“你并非我师父门下弟子，当不得你这声师兄，吃过这顿，你便离开吧。”
他动作一顿，随后面不改色地咽了一口饭，“我与小七关系亲厚，您又是她父亲的年纪，这声师兄还是叫得的，这么多年承蒙您对她的照顾了。”
竟是对离开一事避而不谈。
百眼魔君小啄了一口酒，淡然地开口：“我想你也知道，小七她并非人类，人妖殊途，你与她在一起难逃一死。你若识趣，就应该趁早离开。”
他最后一个字音未落，陈流江便强势地直接接话：“我若不识趣呢？”他停下筷子，逼视着百眼魔君。
百眼魔君也是一顿，他这幅坚定的样子，似乎真能保护好灵溪，他沉吟不语，良久露出一抹笑来：“我给你足够的盘缠，保你无论继续西行，还是回到长安城，都绝对足够的盘缠。”
他语气中也透着迟疑，并不确定陈流江能否答应。
果然，陈流江愤怒地将筷子往桌上一拍！
“成交！”
意料之中的答案，百眼魔君继续加着砝码，“你若是觉得不够，我还可以派人在暗中保护你，打点路途上的妖怪们……”他说着突然诡异地消音了，不可置信地抬眸：“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成、交。”他吐字缓慢且清晰，“何时启程？”
百眼魔君好歹有着两百年的道行，也算看过许多形形色色之人，但他没见过转口如此之快的人。
说不失望是假的，他冷笑道：“终究是小七看错了人。”不待陈流江回应，他随即道：“稍后我会叫人将你的马与盘缠送来，暗中派人保护于你……”
“不用了，我一个人足矣。”有人在暗处跟着他，想想就奇怪，“你将盘缠带来便足够了。”
百眼魔君静静地盯着他，企图从他眼中看出点什么，可他错了，陈流江满身少年人的朝气与坦荡，丝毫没有愧疚或是其他。
他收回目光，“希望你遵守承诺。”
陈流江静静微笑：“师兄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