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将军,本汗并不想大兴刀兵,你知道,本汗一心想让满汉一家亲,能谈尽量谈,这也就是本汗为什么有耐心等待祖将军弃暗投明的原因。”锦州城外,八旗大军的营地绵延数里,这次皇太极是铁了心要拿下锦州,彻底的击破宁锦防线,既然已经收服了祖大寿,那么锦州城内祖大寿的二弟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抵触情绪。所以这个兵不血刃拿下锦州城的任务,皇太极想要交给祖大寿,就算是祖大寿加入金国阵营的一个投名状吧。
祖大寿如何不知道既然已经投降了皇太极,肯定要有拿的出手的战绩才能服众,否则皇太极阵营里不论是汉人还是满人怎么会对自己服气。要知道,加入一个新兴的军事集团那就必须要体现自己的实力,狼群中只有最能打的那只狼才能成为头狼。而皇太极对自己的承诺祖大寿并不怀疑,只是人心总会变化的,皇太极招降自己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是辽东三杰,竖立了一个标杆,而更加是想利用自己在辽东军中的影响力,收服更多的辽东将士投入金国阵营,如果做不到这一点,自己的存在将毫无意义,所以锦州就是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
“大汗,末将明白您的意思,您放心,只要让我进城去劝劝二弟,应该能将锦州城完整的拿下献于大汗,末将听闻大汗即将四十岁诞辰,在中原,四十岁被称作不惑之年,意思是四十岁的人能明事理而不迷惑,是个非常有意义的年纪,末将就将锦州作为献给大汗的寿礼。请大汗在营中等待我的好消息吧。”祖大寿对皇太极诚恳的说道。
“呵呵,祖将军,不要这么心急,这样吧,你先写一封信给你的弟弟,看看他的态度,至于你进城谈判的事情,我们再往后放一放。”皇太极淡淡说道。
“遵命。”祖大寿将手放在胸前鞠躬道。他的心中一惊,仿佛明白了什么,说了半天皇太极果然还是不放心他祖大寿啊。其实不怪皇太极,祖大寿何尝没有想过进了锦州城之后就闭门不出,这样也能用诈降来解释自己的行为。至于在金兵营中的祖可法和剩下的将士们,祖大寿可就管不了这么多了。但是转念一想,这一步棋其实很难走出去。祖大寿是可以不管不顾直接进入锦州城,但是一来,三弟祖大弼可是在皇太极的手上,这选了二弟就放弃了三弟,这种事情要祖大寿怎么能做的出来。二来,锦州城现在也是危城一座,周边的羽翼全部被皇太极剪除,最要命的是现在锦州城里恐怕只有数千老弱残兵,精锐力量都折在大凌河城下了,就这样的情况,锦州面对如狼似虎的六万金兵怎么能守得住,自己就算是躲进了锦州城最后也逃不过一死的命运,锦州被围的严严实实的,自己怎么能突围的出去。到时候自己死了还要连累整个祖家军和祖家兄弟。不值!
祖大寿的脑中天人交战,他走出皇太极的营帐,皇太极看着祖大寿有些虚浮的步伐,嘴边露出了一丝冷笑。哼,这个祖大寿,想和自己玩心眼,自己可不是傻子,能做到天聪汗的人如果连这点人心都无法洞察的话,那他皇太极是不是太无能了。就让祖大寿自己纠结去吧,相信他会做出正常的判断。
“将军,城下射上来一封信,上面写着请将军过目。”一名亲兵将金兵射上锦州城头的书信交给了正在城头巡逻的祖大成。这两天祖大成心神不宁,他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当大凌河城和宁锦防线还在的时候,他并没有这种危机感,因为锦州是处在大凌河防线之后的位置,后面随时可以得到孙阁老的支援,万一前线要是吃了败仗,实在不行还可以退回去,可是现在阁老那边的援兵已经消耗殆尽,也不用指望宁远那边会有援军过来了,现在宁远的阁老自己恐怕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最可怕的是锦州城已经从二线变成了一线,数万八旗军就在城下驻扎,祖大成不认为自己的几千步卒可以战胜敌军,锦州丢失是早晚的事情。最让祖大成情感上不能接受的是,哥哥祖大寿竟然投降了金兵,这自己如何是好,大哥和三弟都在金兵营中,难道自己要与他们为敌吗?可是如果自己将锦州的大门打开了,自己将来要有一天下了黄泉,怎么和祖家的列祖列宗交代,这可是遗臭万年的事情啊。
祖大成痛苦的将手指插在头发里,他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自己应该何去何从。就在这个时候,亲兵送来了城外的信件。
祖大成接过信的一刹那,他愣住了,因为虽然信封上没有署名,他还是一眼认出那就是兄长的笔迹,这是一封祖大寿写给他的亲笔信。祖大成吩咐亲兵退下,自己一个人匆匆的下了城,躲进了锦州的府衙之中。他不敢在城头上拆开这封信,就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充满了纠结。只有在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才能面对已成定局的事实。
祖大成将自己关进了府衙的书房之中,目前的锦州城,各级将官死的死伤的伤,可以说主心骨就是自己了。他犹豫了半晌,长吁了一口气。一咬牙撕开了信封。
“大成吾弟,兄长愧对祖家列祖列宗,大凌河城死守数十日,实不忍将士于城共亡,冒天下之大不韪开城从虏,兄之名节已失,唯不忍二弟陷于锦州,为今之计当开城,此罪兄一人承担,只盼二弟三弟苟全性命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