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明动在看到那封信后便清楚池心打的什么主意,但因白榆这一出儿要阻止已然不及,唯有全力赶路。
忽然感到大地震颤,而后仿佛陷入漆黑如墨的大海,眼,鼻,耳,舌,身,意犹如被海水堵住,一种似死非死的错觉涌上心头。
好在这种感觉仅持续了一小片刻。再能见时,周遭那还有竹城的模样,全然成了废墟。待明动带着惊恐赶至赵墨府邸,只见一白衫女子轻吐两字。
“暗语。”
这两字令他如释重负。
“屋内不见门外月。”明动缓步走去。
“门外不见屋内矛。”古柔微微舒了一口气。
话落水元气起。此时整个竹城惊叫不断,人影错错。越是乱,越有可能藏着牛鬼蛇神,万不可在此时掉以轻心。
“怎么回事?”明动半蹲于地,仔细打量这地上的残垣。切面平整,丝毫不拖泥带水,应是剑气或刀气所指,而碎屑细小,应是较细腻的剑气。
想起那包打听有关赵墨功法的短语,明动心底有了猜测。
“赵墨不简单。”古柔不着痕迹的扫视了周遭,微微皱眉:“有人来了。”
“应是前来查探的修者。”顿了顿,明动起身续道:“我知道赵墨不简单。”
“不是,那两人似乎是你的旧识,毛三,毛四。”古柔眉头皱得更深,这两人到这里做什么?
明动心凛,寻着古柔视线看去。只见一瘦,一胖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走来,这不正是毛三,与毛四,这两人虽来的晚,但来的巧。而明动的想法与古柔不太一样,莫非这两人又想发不义之财,这个时机倒拿捏的极其准确。
不过这里是青州,两人应该知道没有修为一切都不是。
明动微微眯眼。
“他们似乎有话有说。”古柔忽然舒展眉头。
明动心咯噔一下,侧目看向古柔,询问话里的意思,古柔则耸了耸肩。
明动想了想,转头问道:“两位,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顿了顿:“如想发不义之财,请两位到别处去。”
最后一句话算是隐晦的告诉了两人,我知道了你们身份。说完悠悠一叹,也不知两人能不能听懂。
在青州,或者说在池家的监视下,相认太不明知。
而两人没有听懂,但两人有特别的说辞。
毛三拉住想直接喊出名号的毛四,道:“两位也知是不义之财。而独吞不义之财似乎不合道上的规矩。”顿了顿:“在下毛三,来自黑虎寨。”说完眼里充斥着殷切,黑虎寨乃与明大侠最后拔的一个寨子。若这人真是明大侠,他应该听得懂。
而明动那有听不懂的道理,心沉之后满是欣喜,故意沉声道:“莫某不管你们黑虎寨还是黑狗寨。如有本事,尽管来。若没本事,还望两位莫惹了不该惹的人。死在莫某手中的不计其数,就算佛门的那些光头来了,莫某也照杀不误。”
最后一句话有些莫名其妙,但毛三,毛四双眼一亮,却也犯难起来。好在明动又说道:“劝两位在莫某动怒之前离去。不然就算两位逃到天涯海角,老子也有办法追上。”说完扇了扇鼻翼,露出一副杀人如麻的神情。只是他从未杀人如麻,这番表情有些鹦鹉学舌的味道。
毛三假装瞧了眼正不断掠来的人影,故意色厉内荏道:“阁下好大的口气。老子还不信你能追老子到黑虎寨。今个儿人多,老子不跟你计较。若阁下有本事,尽可上黑虎寨来找老子。”
明动心头一动,故露怒色。
毛三冷哼一声便拉着毛四离开。
“你说他们说了什么。”古柔轻问。
明动摆手道:“先不管这个。人渐渐过来了,此地不宜久留。离开之前,你仔细查探一下府邸,看有没有特殊的地方。”
古柔没有多问,元气快速扫过府邸。而后摇摇头。
果然是被毁了,明动点点头:“走,再去一个地方。”
...
竹城外。伶倌若有所思的看着竹城方向:“可惜与明公子错过了。”
“不得不错过。你没有理由在呆在赵府。毕竟表面的目的是赵墨。”青里青轻叹口气:“若继续留在那里,绝对会被看出破绽。”
“我知道哩。青里青,你的嘴巴真是啰嗦。”女子翻了个白眼。
“接下来怎么办?”青里青抿了抿嘴,这举动似乎在克制尽量少说几句。
“赵墨不简单。敢肯定明动就是为赵墨来的竹城。”女子托腮。
“钟元呢?”
“两者皆是。走吧,赵墨还没走远,应该能追上。”女子理了理衣衫:“不过追上了也不会贸然出手。之前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实力在我之上。”
青里青露出古怪之色:“对了,之前发生了何事?”
伶倌盈盈一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朝夜色走去。
....
看着不断映入眼帘的废墟,明动无话可说,只有叹息,谁能想到,竹城在顷刻间说毁就毁了。而到了目的地,看着面前的熊熊大火。
明动又是一叹:“池家的人果然机警,就算被毁,还要再添一把火。”
“查探到了?”古柔轻语。
明动点头:“比料想的还多。”
“接下来?”
明动沉思片刻,道:“去与毛三与毛四碰面。”言罢动身。
古柔跟上:“赵墨呢?”
“不急,只要天盘之术成了,便有办法。”明动笑着续道:“没想到赵墨如此厉害。还好没有硬抢,不然已经跟阎王爷喝茶去了。”
古柔深有同感:“之前赵墨展现的实力,绝非青州城主那般简单。”
“对了,你那边到底发生何事?怎演变成这样的情况。”说着明动将自己这边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
古柔听后,微微额首:“原来是池家的人。那人的心计倒是不俗,只是他到底为了什么呢?”
“可惜池心的府邸被毁了。不然应该能调查清楚。”明动叹道。
“总会水落石出。”顿了顿,古柔续道:“我这边的情况很简单。伶倌与青里青也在打赵墨的注意,只是有些怪。在我赶到时,伶倌本应该掳走赵墨,但并未这么做。”
明动试问道:“会不会是伶倌对赵墨的实力知根知底了,又会不会是两人是一伙的?”
“后者不敢肯定。但前者...”古柔想了想,继续说道:“当时赵墨出剑时,伶倌眼里明显是疑惑与震惊。她也未料到赵墨的实力如此高深。”
“说起后者。以池家的传信看,还是的弄清楚伶倌为何在青州,又为何与青里青在一起。还有钟元在竹城这个消息是谁散出来的,从池家百般确定我们身份来看,不太像是池家。”古柔皱起了眉头:“你怎么看?”
明动摇了摇头:“我脑袋不如你好使。你都想不明白,我更是云里雾里。”
古柔舒眉轻坦:“我再与你说一剑蹊跷的事儿。”
明动虎躯一震。
古柔续道:“在一段时间内,赵墨都是跪在伶倌身后。”
“跪?”明动大疑。
“对就是跪。我也想不明白,他那样实力,又长居青州,怎会受如此屈辱。而后,我与伶倌各自与他说了句话,他便忽然展现实力。我不太确定是不是这两句话让他如此。”
明动心下一动,问道:“是什么话?”
古柔回道:“伶倌那句话我不知。我的那句话是:赵城主,待着不动即可。待会有人会以青州的方式与你交手。胜了我们告退,败了你就得留下手中的剑。”
明动仔细琢磨后,道:“以他的实力来看,断不在乎切磋输赢这事。会不会那句手中的剑?”
古柔摇头:“事发突然,无从判断。还有池心到底与赵墨说了什么,从而令他突然抹去了我的元气。而你说的没错,他不在切磋这事儿,因我从我出现开始,赵墨的眼神没有一丝变化,是一种完全没把我当回事的神情。”
明动惊道:“你的意思说,池心与赵墨说的是切磋以外的事儿。”
古柔道:“极有可能。池心是关键,他可能知道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对了,你知道那信是从那里寄过来的吗?”
“白榆知道,但他没告诉我。”明动摇着头道:“从池心入手也是个办法。”
“他被赵墨带走了。”说着古柔眼睛一亮,赵墨没有杀池心,而是带走。
而明动虎躯一震后,亦是同样的表情,相觑一眼又都是一叹。
“虽有些丧气,但从池家下手似乎成了第一选择。不管是墨如海,还是其他缘由,赵墨这事儿一定得弄明白了。”
随后两人不再说话,心里各自盘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