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府新出山的长史陈大人近期陷入了巨大的抑郁之中。
懂他的人都懂,人在不干活光拿钱的时候是会受到良心谴责的(如果还有良心的话),但是,如果人在付出巨大劳动而所得丁点无望的时候,那就不是被良心谴责了,那是绝望。
陈长史叹了口气,原来前几年赵王府没有用他,是让他提前享受了退休生活啊!
到了十三日这天,王爷终于舍得来见他了,据说。
下人将他领到花厅,请他坐了又奉上茶水,然后就没影儿了。
陈长史喝了一杯茶,又等了一会儿,觉得坐的特别的不能心安理得,于是站起来背着手去瞧墙上挂的一副画。
正瞧的入神,突然听见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去跟江小明说一声,就说本王今日跟陈长史谈论的是如何让娘娘跟我们去封地的正事,叫她不要随随便便的过来打扰。”
陈铮一回头就看到了赵王。
说起来也是为自己掬一把同情之泪,他顶着长史的名号,其实已经好些年没有见到赵王了,现在仔细一看,赵王都比从前看着个头也高了,气度也更贵重了,就连说话,听上去都叫人觉得他对陈铮很重视。
说不定赵王这几日没有见我,是在焚香沐浴,你看这不就是很正经的见了吗?还叮嘱未来王妃不要来打扰。
陈长史默默地暗忖着。
只是,他的美梦很快就破灭了。
他给赵王行礼,赵王道了“免礼”,又让着他坐下,至此,宾主尽欢的场面才铺开,就听见外头一个哒哒声跑过来。
陈长史还没考虑清楚要不要回头,就听上首的赵王懒洋洋的开口:“不是叫你不要来了?又不听话。”
陈长史觉得自己脑壳要坏了,他怎么从这话里听出了炫耀的味道?难不成女人不听话,男人还觉得很骄傲了?
石森:“姑娘,这位就是陈长史。”
明鸾行了一礼:“陈大人。”
陈铮连忙回礼,口称:“不敢。”
他自始至终没敢抬头去看,只看着对方绣着紫色芍药花的裙裾从自己面前飘过。
明鸾敷衍的给赵睿之行了礼:“我听说哥哥要讲正经事,赶紧过来学一学。”
赵睿之:“你这么笨,学的会么?”
明鸾:“我笨,你慢慢教么,再说了,世上像哥哥这么天资聪明的人可不多见。”
赵睿之受用了她这番吹捧,指指身边的座位叫她坐了,然后跟陈铮说话。
“你跟礼部董侍郎可相熟?”
陈铮往前躬了躬身:“他家的一位门客跟下官是同乡,以前有幸一起吃过几次饭。”
赵睿之点头:“如此甚好。本王这里有一事,要你将话传到董侍郎的耳朵里。”
陈铮忙道:“但请王爷吩咐。”
赵睿之便将话跟他说了。
陈铮得了这一项差事,也不久留了,站起来告辞。
明鸾发现自己真听得云里雾里的,等陈铮一走,就抓住赵睿之问他:“为什么要对董侍郎说那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