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紫依不自觉笑了笑:“王爷这是担心您,怕您出门摔着了,落下什么伤疤就不好了。”
沈慕寒与沈慕言可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他两兄弟的感情为真,自然没太多秘密。况且我三更半夜出府,这样古怪,免不了引人怀疑。
难不成,嫁过来不到一个月就得暴露了吗……
可左右我也是林宣的义女,除了那面具人没人清楚我东楼少楼主的身份,沈慕寒既然没同我说这一桩事,那说明目前他应该不知道。如今我是不是要赶紧确定那面具人是不是沈慕言呢……
“王妃?”听到紫依唤我的声音,我猛地回过神来。
她面带疑惑:“您在想什么呢?奴婢都叫了您好几次了……”
“没……没什么。”我拿着金疮药便站了起来,看着桌上的米粥,原本的食欲也消退了些。
“我不吃了,收了吧。”
紫依一脸茫然,我心中更是惆怅万千。这几日似乎那面具人也没有来过,我若直接跟沈慕言对峙,万一不是他……
顶着这样复杂的情绪,又是一连好几日,沈慕寒终于从寻找永安公主一事中脱开了身。
九月二十,满城欢喜,十九公主白箬领命出嫁,送亲队伍在此刻途径永宁北街,让这个地方瞬间热闹。而我站在其中,无意观望轿中女子,她眼中没有欢喜,也没有泪光,只握着一只镯子出了神。
轻风一阵,似乎将风沙吹到她眼中,恍然间,她目光所及之处似乎正对着我,那意味深长的一番不同,让我对这个容颜倾城的公主生了许多好感。
只是此刻我才注意到这位公主其他处的不同,她一身白衣飘飘,竟与西褚乃至天下的婚俗都不相同,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还没等我再疑惑,轿子的布帘缓缓落下,那一刻我似乎知道,这个女子从此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似乎是感同身受,我竟对这个女子生了一丝怜悯,可转念一想,我有什么资格怜悯别人呢?
轿子临走,满城百姓皆纷纷下跪,高呼:“永安公主,佑我西褚;天下太平,永念恩德。”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歉疚,这一番话说完后,城中百姓皆沉默不语。
城中百姓个个都知永安公主不愿远嫁,今日婚礼如期举行,定都念着她舍小爱为大爱,可却不知如今人面已换,他们该谢的从来都不是谢萱。
“王妃,我们还是回去吧?”身侧的紫依小声说道。
花轿终于渐行渐远,奏乐声未停歇,缓缓渐小,随着送亲队伍慢慢远去。
此刻我才撑出一抹笑容:“嗯。”
转身瞬间,一个白发白眉的中年男子引起我的注意,他行踪鬼祟,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几日前罗素所说的安咏。
可是,他既然存心要躲,怎么还会在这大街上这样抛头露面呢?
眼看那人就要离开,我只好敷衍对紫依说一句:“紫依,你且回去带点银两出来,我想再逛逛。”
“啊?”
看她反应迟钝,我便加重了语气:“快去啊!”
“哦……”她慌乱点点头,转身回去一句也没多问。
趁此,我跟着白发男人的脚步一路走向城外,他神色警惕,尽露一股小人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