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一开口,赵小熙就知道是为了啥事儿来的了。
每年过年沈朝阳都端端正正地坐在当家主母的位置上。可是今年就没那么幸运了,她做的那些丑事全部都曝光了,谁不晓得她是咋样的人?宋光复当然不会容她。
没把她赶出侯府,这已经算是恩赐了。还能让她一块儿吃年夜饭咋地?
也不知道侯府的那些丫头婆子是怎么说的,让宋子哲听到了风声,要多生气就有多生气,这不,麻溜地跑来质问赵小熙了。
“我娘固然是犯了大错,可那也是你我的长辈,你怎么能跟爹说不让我娘一块儿吃年夜饭呢?”宋子哲当着自家亲爹的面,一直都扮演着一个“弱不禁风”、“胸无城府”的单纯角色。所以在语气上头,真是轻柔到了极点,一点儿也看不出平常那副咄咄逼人、凶神恶煞的样子。
只不过年夜饭这种事儿,又不是她赵小熙做主?萧璟瑞眉眼低垂,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他家娘子是什么人,他还是很清楚的。不干她的事儿,向来不愿意插手,更何况沈朝阳情况特殊,她怎么可能会管?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宋光复压根儿不愿意见着那个婆娘。
“我没啊!”赵小熙天真无邪地瞅了他两眼,鼓鼓嘴,老大无辜:“我还没跟爹说起过这事儿哩!今儿个我也只是建议爹带着咱们府上的人一块儿到我们希望牌酒楼吃年夜饭。可是爹也没答应啊,我咋就成了挑拨你家娘的事儿了?”
“府上的丫头婆子都这么说的,如果不是你捣鬼,爹至于那么对我娘吗?”宋子哲就差没哭出来了,在这会儿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个爷们。
“这是我的主意,跟你嫂子没关系。”宋光复紧紧皱着眉,一脸狠厉,面对自家这个小儿子,他是一百一千个不满意。
后来出了沈朝阳那事儿,他更是烦透了他们娘俩。年夜饭要是让沈朝阳出席,那是要膈应谁?
“爹?”宋子哲瞪大了眼睛,又气又急:“我娘是犯了大错,可是她也知道错了。这些日子一直住在破院子里头,她这辈子也没吃过那样的苦头啊!爹,我娘肯定早就等着年三十跟您团圆了。”
“你下去吧!”宋光复仿佛很累的样子,摆摆手,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团圆?他已经写了休书,还指望团圆?没让她滚回相府,这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难不成让他长长久久戴着绿帽子上朝退朝,出街游街?赵小熙也在心里头暗暗为宋子哲捏了一把汗。
这人咋那么傻哩?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只要宋光复不主动提起这茬子事儿,那铁定就代表这事儿还戳他心啊!偏偏还这么贼心不死,想方设法想把沈朝阳从小黑屋哩捞出来。
听自家爹爹说得这样冷厉,宋子哲一阵胆战心惊。本来他还准备了一肚子求情的话,这会儿哪里敢说?
直到到了大年三十那一天,府里上下热热闹闹,也就只有宋子哲一个人满怀心事,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想去小黑屋看自家亲娘,可又怕有人给自家爹爹打小报告啥的,愣是苦苦忍着。
年夜饭还是在府上吃的,但是菜品基本上都是出自希望牌酒楼的。宋光复只吃过一次烤鱼跟火锅,这会儿见饭桌上又添了这两眼,高兴得了不得。
府里的下人也破天荒过了一个好年,甭管是丫头婆子还是小伙计,都吃好喝好,拿了赵小熙给的压岁钱。有钱人家过年讲究的东西总归会多不少,赵小熙也很懂规矩,从大年初一到中元节,每一天都有人登门拜访。赵小熙作为长媳,每天招呼着,一团和气,谁都说她性子和善,为人耿直,秉性纯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儿媳。
这些赞誉都让宋光复觉着面上有光,对他们大房愈发好了。
过完中元节,赵小熙就跟萧璟瑞商量着带两个崽儿回镇子小住。这也是提前跟宋光复说好了的,他满口答应,甚至还给赵小熙备好了要送给丰乐镇大家伙儿的礼物。
五天后,他们如愿以偿到了丰乐镇。福嫂跟顺娘在镇口接,见着他们几个人一起回来了,高兴得两眼通红。
听说鱼塘的鱼养得很好,大家伙儿都很喜欢吃。赵小熙寻思着,这倒是可以承包更多的鱼塘去养鱼。只是这事儿还得跟当地的父母官商量商量。
像是他们丰乐镇,只得那么几个水库,全部包下也没多少。
几个人有说有笑,一同到了化妆品铺子。
等进了门,赵小熙才发现铺子里头多了好几个新人。前段时间赵小熙的确说过要招新人,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快。她瞅了几眼,大部分都是很老实的,只得一个,穿着一身玫红色袄子,打扮得妖里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