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公司甚至整个泰东装饰家具集团的生存受到致命威胁,生死存亡的时候,她需要三思而后行,需要将应对之策彻底想明白!
室内很安静,她抱着胸蹙着眉头,圆领碎花靛青小褂,下着同样颜色的碎花家居服,此刻不像威风八面的企业家,静如止水,更像操心一家生计的大姐姐。
我不敢打扰她,她扭过头,又看着大茶几中间摆放的牢山山水绿石,突然问我,“你的小矿目前都有谁盯着?”
“啊?盯着?老板咋问这个?”我有点惊讶,现在我们面临可是老鬼在逼迫天都公司,与我那个小破矿离得十万八千里。
张婶也披着衣裳从下头房走出来,给我们端上两盘苏北大糕,一盘盐炒花生米,重新泡了一壶菊花茶,悄然退下。
“老板,你觉得‘老鬼’出现,会与北山矿有关系,这……这有点扯吧?”我感觉难以置信。
“切,才不扯。” 李珉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她端起蓝色搪瓷茶杯呷了一口,扭头看着墙上挂着的宋词挂历,今天这页上是陆游的《卜算子?咏梅》,那毛笔书法是她或张婶的手笔,如印刷品一般。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李珉放低目光直视着我,“泰东家具进入天都近两年,从建李家庄家具工业园开始,ZS集团就是我们的竞争对手,从来没停止打压我们。虽然手段有时流氓了些上不得台面,但总体上没超越商业竞争范畴。石头啊,这一次或不一样,有点拼命的感觉!”
我感到费解,她眼中尽是疲惫,小脑袋似乎有点走火入魔。“可北山矿是挖铁矿的,ZS集团并不经营矿山?”
李珉没有理会我的疑问,“我知道马文好的红莲集团想吞掉北山矿,你还和他们在都南打了一架。现在,盯住矿山的,都是那几家企业?”
我便将北山矿目前的处境向她一一叙述了一遍,然后说,“由于有特种矿藏采掘前景,现在盯上的着实不少。最大的威胁是张家、池家和马家,在他们这些地头蛇眼里,我们就是一群过路的蚂蚁,如履薄冰。”
李珉起身,疲惫让她的柳腰变得软塌塌的,但碎花家居常服下那圆润的臀部依然挺翘。她从酒柜内拿出葡萄酒,倒了两杯端过来,给我一杯。
坐下轻呷一口,隐隐叹息一声,才道,“宋愿临死时曾告诫过我,让我防着日本人、台湾人。他说我爸爸突然离世,除了林伯生有嫌疑,当时在北京当老师的一个日本学者小泉一郎,也有重大嫌疑。”
“日本人、台湾人?”
我一惊不小,怎么越说越远了。
当年陈如柏神秘死亡,这是陈家、也就是现在的李家的永远的痛,也是一个永远的谜。宋愿如果不死,或许早就查出结果来了。随着这个泰北强人病逝,泰北陈家、宋家或李家便再无强有力的人来揭开这个悲惨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