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我活,生生死死地互掐了一个多月。当时的李珉豁出去了,大病下猛药,在短短三十余天,愣是帮我戒了毒。我现在畏惧她,但真是太怀念那个伶俐奸诈、心机深厚、差点因戒毒弄死我的小狐狸了。
“你下来干吗!”
一声娇喝,如晴天霹雳,吓得我浑身一哆嗦,从地上蹦了起来。李珉穿着家居蓝色碎花睡衣,正抱着臂若有所思地站在我后面。
“对不起,我就是想下来看看。”
我吓得脊梁一哆嗦,赶紧搪塞道,生怕她看到我眼里的泪花。
“以后没有我的准许,不准下来,这里不能让外人知道。”
她还是看到了我眼里的狼尿,声音里透着戏谑,但柔情似水,声音拖着绵绵尾音,直往人心里钻,“哟这么感动啊?咋的了,故地重游,还在回想电击的滋味,不会还想啥好事吧?”
巧言令色的小狐狸又回来了,她这也是在撩我。
这要在过去,我一定接她的话调戏她一番,当然要把“吃面”的梗再说一遍羞她。甚至就象对付桔子一样,把她掳到怀里揉搓一顿,让她灵魂出窍。可现在笨蛋李三石不敢接她的话,现在我们是主仆关系,老子就她一个狗腿子,已经没有与她斗嘴的权利。
因赌博和去录相厅,我现在都没脸面对她,虽然她总算原谅我,但岂止不敢斗嘴,甚至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最喜欢在开会上明目张胆地看她,也只有在开会的时候才敢。她浑身散发着魅力,特别是那双黑眼睛,开会时视界极宽,不管她仰脸讲话,还是低首啜茶看面前的本子、材料,总能让所有人感到一缕视线不轻不重地落在你身上,沉静有如一个人在幕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你,激励着你。
但我也有我的招数,重新掌握话语权,“老板,有一个重大秘密,你可能没发现?”
李珉点点头,“你是说的地下通道吧?切,我早就知道了,我让小兰堵死了。一百多年哪,德国人,日本人,国民党,那下面还不定有啥呢,想想就挺吓人的,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我赶紧说,“不,刚才我想了。老板你不了解西毒,胡方德就是让荆拥军活活烧死的,与这个恶魔斗,他啥恶心事都做得出。再加上下其手‘老鬼’‘老板’,我们的对手太厉害了,多一条退路多好,干吗要堵死它?”
李珉仿佛从若有所思中醒悟过来,“唔……你说得也对。要不这事这样罢,你抽空悄悄干,不要让孩子们知道,更不要暴露这个密室。与西毒斗,是得留点后手,真要遇到啥事,多条退路总是好的……”
“好的老板,这事我悄悄办。”
说着我就抬腿想走,但李珉却叫住了我。
“石头,有一件事我一直在琢磨,你也坐下。”
李珉在写字台后椅上,面向我优雅坐下,手拿起写字台上的厚书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