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7月19日,是我二十二周岁人生中最值得纪念的日子!
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阵雨,安顺路上湿淋淋的,天旋即天又晴了,不一会便又异常闷热。晚上圆圆的月亮高挂中天,我打的来到报社边的巷道内,此时文正巷后的小湖内蛙鸣阵阵。
到晚上十一点多,我将这片区域不显眼处的线杆都一一察看了一遍,身子已经被汗浸透,胳膊上和脖子上被蚊子叮起几个包,钻心地痒。
腿都要走断了,忙活了一夜一无所获。月亮西斜,眼看天就要亮了,我叹息一声,本以为又是一个失望的夜晚呢。谁知功夫不负有心人,突然在一根歪斜到四十五度、摇摇欲坠的线杆上,果真发现了重要线索。
这一刻,我热泪盈眶,心里爱死了那头聪明的奶牛姐姐!
这是位于江汉路上的一个电车站,它位于一条弄堂口不远。两座老房子的夹角处,没有路灯,几棵郁郁葱葱的刺槐树边是一根老旧的木头电杆,上面缠满了电线、电缆,象懒散的妇人那杂乱的头发。树下是一堆垃圾,散发着浓烈的尿臊味。
电杆的上端原本有一盏路灯,但灯罩和灯头都被玩童用弹弓打碎了。电杆上贴满了寻人启事、租房信息、三陪小姐招嫖信息等,仔细看还贴着一张符纸,上面用毛笔写着符语,那字迹十分熟悉,“天皇皇地皇皇,我家雪儿夜惊惶。过路行人读三遍,一夜睡到大天光。”
纸片已经让雨淋湿,但很新,看样子是这几天刚糊上去的。我又向西走到下一根电杆,此时已经是黎明之前,二个环卫工人骑着三轮车轰隆驶过,我象一个早起的晨练者一样,掏出家伙摇摇晃晃地对着路边的灌木滋了一大泡。
小岛也有样学样,竖起一条后腿,对着一丛冬青狂滋了一泡。
等环卫工人蹬了过去,我快速检查线杆。果然上面又有一张符,“天皇皇地皇皇,我家瑞儿夜惊惶。过路君子念三遍,一夜睡到大天光。”
这份符纸字迹清楚、工整,与李珉的笔迹十分相似,一看就是张婶的手笔!
住在天都公司戴院的那些岁月,张婶对李珉的书画技艺推崇备至,一直临摹李枫云、李珉的毛笔书法,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现在看到她的笔迹,我便想起了李珉的字和画,想起了她一直在临摹的《清明上河图》,鼻子发酸,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远处巷口处的马路边,有一个卖早餐的摊子,上早班的人正安静地吃着早饭。我双手颤抖,小心翼翼地将纸符揭下来,心里的激动难以形容。
手电光下纸片四个角上分明各有一个铅笔小字,如果你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那是字,如果你不连贯起来看,也不会觉得有异。但按照顺时针连接起来,是“大西金马”四个字,如果按照逆时针则是“马金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