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家情怯,沈奶奶小铺上的灯泡在寒风中颤抖着,院中孩子们在雪地上吵吵嚷嚷“砰砰砰砰”地甩着响炮。见我骑摩托车进院,沈爷爷和沈奶奶都故意背过头去,装作没看见。
出了劳教所半年多了,我的天都建筑生意现在做得挺大,小南方酒店又开业了,偏就在此时,徐炳青一篇专访,把我的名声彻底搞臭。大流氓小混混李三石越臭混得越好,估计这些老家伙们心里不平,肺都差不多要气炸了吧!
停好车,提着头盔“蹬蹬蹬”上楼,陈沙河不在家里,只有妈妈和抱着小宝的海宁大姐坐在桌后嗑着瓜子说话,肉墩墩的小宝眼睛盯着电视上的《黑猫警长》一眨不眨,两个妹妹都到海宁家陪刘阿姨看电视去了。
我和海宁寒暄了一顿,接过小宝抱了一会。她给我织了一套紫色毛衣、毛裤,还说要请我们家吃饭,我则给小宝十块过年压岁钱。知道我们母子俩有话说,海宁便抱着小宝告辞了。
妈妈神情紧张地看着我,说石春红咋天带着娃来给她拜年,还给陈沙河和她各送了一块名贵的瑞士表,给两个妹妹一人送了一件法国女式风衣。她说听老陈说,这两块表差不多要十来万呢,石头你说能不能留下?
说着,就将金光闪闪的两块表给我看了一下。
我对名表没有概念,这些奢侈品离我太遥远,便不置可否,由她自己决定。妈妈又叹息一声说石头,石春红还留下一万块钱,说感谢你照顾小风爷爷,留点钱让你给老人买吃的。她带两娃走了,可妈这心里却空落落的。毛毛六岁,离离四岁,咋长得与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啊?也太像了,难以置信!
我苦笑,笑话她道,妈妈你就这么对儿子没信心啊?我与西毒现在是竞争对手,石春红毕竟是我嫂子啊,她的儿子再像我也与我没关系的。
妈妈说,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不是这个意思!
她愁容满面,起身看着墙上的像框,自言自语地道,那时候你也像离离一样皮,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妈妈一个人带你兄妹仨,折腾死了,饭都吃不上。幸好你姥姥来了,可刚过了五岁,你爷爷又硬把你要去,说跟我和你爸没出息。唉,石头,跟妈说实话,李珉失踪都四年多了,你们两人当时那么好,她有没有可能怀孕?
这话听得我魂飞魄散,浑身汗毛倒竖。四年前天都公司出事前,李珉确实性致勃勃,且没采取任何避孕措施。石春红这是第一次到我家给我妈拜年,而且还带着她的一双儿女,难道离离会是李珉和我李三石的儿子?这怎么可能,倘若如此,李珉现在在哪?她的孩子如何又被石春红收养着?
难道,西毒欺负、打压我还不够,还要使唤出如此残忍毒招?
果真如此,也太恶毒了。我不敢往下想了,面上带笑,努力平静地笑话妈妈道,妈我看你就是想孙子想疯了,你放心,今后我会给你生一堆孙子,到时你会象看着一窝小狗小猫烦都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