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虽然说出去了,但其实我心里正焦头烂额,紧张万分,现在破局的希望就在于李秋月能否找到杨二狗的行踪,我能做的只能是耐心等待她的消息!
7月19日黎明,窗外狂风大作,树梢不停撞击小楼墙壁和窗户,发出轰然巨响。不一会,就雷声大作,下起雷阵雨。我迷迷顿顿、心力交瘁地坐在阳台上,雨丝洒进窗棂,凉飒飒的。起身将窗子关上,只留了一条小缝。望着疯狂摇动的黑黝黝树梢,再也按捺不住,决定给李秋月发传呼,询问一下进展。
忽然感觉不大对头,便转身走出病房门,只见走廊尽头,两个值班警察相对而坐,一丝不苟,与过去没两样。可南面的休息、探视等待区,顶着个大肉瘤脑袋的赵大和尚身穿黑色T恤,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摊开一本厚书,很有气势、心无旁骛地品着他的茶读着书。
“赵老兄?”
我一惊不小,急趋上前,问道,“你咋来了,秋月呢?”
赵一龙坐着纹丝不动,泰山崩于前而身不惊,从书上抬起头向旁边的病房随意一呶嘴,瓮声瓮气地道,“石头你醒啦?来,过来陪大哥喝盅茶。正宗牢山绿茶呢,今年新下来明前茶,顶大的大老板才搞来的。”
我没心情计较“顶大的”大老板是谁,李秋月的交际圈对我永远是个谜,她认识的大老板、省市甚至北京的高官很多。这个酒肉和尚只听他主子的,我就是问他也不会说真话,于是我快步走到隔壁病房前。
轻轻推门,门未锁,无声地开了。美人驾临,室内空气中来苏尔药水味浓,但期间分明又弥漫着幽幽和清香,是李秋月身上特有的那种丁香味儿。眼前不象是病房,倒象是闺房,顶灯关了,只留着朦朦胧胧的壁灯。病床上挂上了崭新的蓝色布蚊帐,和李珉当年的蚊帐一样。
里面一尊姑奶奶面朝上躺着,翘着二郎腿,那小脚丫还在旁若无人地晃悠着,手里正“叮叮咚咚”地玩着俄罗斯方块。旁边的病床上未挂蚊帐,却也铺上了蓝布,上面放着她的密码旅行箱,箱子上则摆着镜子和化妆包,以及花花绿绿的小零碎。我都快跳楼了,人家这是刚洗完澡,象是要在千岛小楼安营扎寨的节奏啊!
“呜呜姑奶奶,神龙见首不见尾,你知不知道今天一天两个最后通牒,小弟我都要疯了,是多盼着见你老人家啊……”我看着十天未见、恍若数年、却又增无穷魅力的李秋月,象狼一样呜呜几声,加重了语句中的“你”字。
李秋月自然听懂了,她咯咯地笑着。又玩了几下,才放下俄罗斯方块坐起身,小手掀开蚊帐,花枝乱颤的样儿,笑嘻嘻地看着我柔声道,“哟石头你醒了呀,刚才姐回来见你正在睡。咋呜呜开了呀,是不是见到姐忒惊喜?”
蓝色的绸缎短睡衣,露着两只胳膊和小腿,修长嫩白,头发披散着,显然刚舒舒服服地躺在卫生间的大木盆内泡去所有疲惫。这是高干病房,由于很多家属不喜欢浴缸,因此卫生间内都备有洗浴的大木盆,很有过去大户人家的情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