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也许身上有着上神系统,又经历了这么多,身上的感官早就比寻常人都要厉害一些,砂锅内的药一直没有发生变化,方也许只能将注意力转移到听力上。
他听着门外的声音一会热闹,一会安静,又是一阵更加热烈的热闹,心里也估算出了大概的时间。
在临近夜晚的时候,锅中的珍珠冒出了第一颗气泡,只是此时常月儿早就已经昏昏欲睡,百叔就更不用说,早就躺在不远处的灶台上打起了呼噜。
方也许打了一个哈欠,坐直了身子仔细看着锅内。
借着屋内昏暗的灯光,方也许看到那四颗珍珠表面已经开始冒出一层细细的气泡。
又耐心的等了一会,直到屋外的声音陷入寂静,砂锅内的四颗珍珠终于冒出期待已久的芝麻粒大小的气泡,方也许不敢惊动其他人,只得静静的凑到常月儿身边,从她手中拿过凤尾羽和龙须,缓慢的放入到锅中。
神奇的一幕即刻出现在方也许眼前——锅中原本已经不怎么动弹的两尾鱼,在与凤尾羽和龙须的那一刻,鱼身就好像被点化了一般,两尾鱼在锅中翻滚了一番,锅中的珍珠泛出一层淡淡的银光,那银光逐渐将整个砂锅包裹住,隐约中,方也许竟然从银色光束中看到了凤凰与龙的身影在盘旋上升。
待到银光消失,锅中的两尾鱼竟然消失,只剩下四颗珍珠还静静的躺在锅中,而锅中药水表面浮上了一层细细的碎光。
“嗯!?怎么了?是不是进来贼了?”常月儿被锅中发出的银光照醒,惊慌失措的从板凳上站起身,大呼小叫的喊着,顺路也喊醒了睡着的宁采儿和百叔。
“是我,不要慌。”方也许一面安抚着常月儿,见正巧百叔也醒了,连忙向百叔请教下一步该怎么做。
百叔看了眼锅内药水发生的变化,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开始指导方也许下一步该放哪种药材。
几人又守在砂锅边等候了几个小时,等到常月儿又开始犯困的时候,方也许眼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便将来自地府内的几滴眼泪,依次滴入到锅中的药水中。
这一步药水发生的变化,宁采儿十分熟悉,她托腮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个和我们熬孟婆汤差不多,就是孟婆汤需要的眼泪比这个还要多。”
方也许按照百叔的吩咐,从药柜中拿过一根桂枝在锅中搅拌,边搅拌边对宁采儿说:“那你们的工作岂不是除了让亡者喝汤,就是让每个亡者都哭两声?”
“也不是每个亡者的眼泪都能用到的。”宁采儿看了眼方也许,说道:“再说了,都不用我们说,几乎每个亡者在过奈何桥时都会哭上一次,那桥下的忘川河,几乎都是亡者的眼泪积攒起来的。”
“唉……都是可怜之人。”常月儿闲来无事,也只得托腮看着方也许搅拌着锅内的药水,感叹着说道:“地府内的人是死别,月宫的人是生离,要是仔细说起来,都是苦命的人啊。”
“可叹的又岂止月宫和地府两地。”宁采儿叹了一口气,凝神看着微弱的炉火,静静的说道:“飞升上天的人,又有几个是真心开心的。”
方也许听着两人的对话,想到了巨灵神,再一看锅中缓慢发生着变化的药汤,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听你们这么说,成为神仙倒是件坏事了。”方也许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向两人打趣着说道:“人家宁采儿是正儿八经的孟婆,你平时不就是做微商吗?怎么还知道月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