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听到周絮如此说,顿了一下,直接问:“子舒,发生了何事?”
周絮于是将除夕那夜发生的事说了,最后,他轻笑道:“晋王厚意,不敢不报也。”
七爷沉思片刻,道:“子舒,晋王府戒备森严,只凭你们两个只怕力有不逮。”
“北渊放心,晋王府的戒备还是我当时一手安排的。”周絮微微感叹,“我也没想到会有反过来利用的一天。”
“嗯。”七爷见周絮心意已决,不再相劝,只道,“韩英和张成岭只管放在我那里就是。你何时出发?”
“今天就出发。”周絮道,“夜长怕梦多。”
“好。”七爷也是个利索之人,道,“既然如此,韩英和张成岭现在就随我走,你和温公子准备准备便出发吧。”
“正有此意。”周絮点头。
张成岭目瞪口呆,就这么三言两语,他就要和师父温叔分开了?他连忙问:“师父,温叔,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言语之中颇有不舍。
周絮温言道:“成岭莫怕,短则十天,长则半月,我和你温叔就回来了。七爷和大巫是我的至交,你听他们的话就是。”
“我知道了,师父。”张成岭点头,眼里还是不舍。
温客行拍拍他,笑道:“成岭,你已经长大了,不可再做小儿女之态。”
“嗯。”张成岭使劲点头,只道,“温叔,你们快点儿回来,也千万小心。”
温客行见他如此,颇不放心,对七爷笑道:“成岭年纪尚小,还望七爷多多看顾。”
“自然。”七爷点头。
至此,周絮和七爷商议已毕,他和温客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行礼,直接骑马离开,反而将七爷一行留了下来。
七爷对张成岭温言道:“你们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是,七爷。”张成岭答应下来,心情低落地去收拾行礼。师父和温叔刚走,他已经在想他们了。
最终,张成岭和韩英还是跟七爷和大巫走了,依依不舍地关上了四季山庄的大门。
到了山下的小镇,七爷让他们上了马车,对张成岭道:“我在清水镇设了个临时住处,就在那里等你师父回来。”
“一切听七爷的。”张成岭点头,心想,清水镇离这里并不远,还好。
他环顾四周,发现山脚下的小镇冷冷清清,尤其是店铺,因为过年,都关门了。
咦?他忽然发现,那家布庄竟然也关门了,不是因为过年,而是招牌都摘了的那种关门。
他露出诧异,这家布庄是新开的,光温叔在这里买的布料就够女店主挣一笔,怎么突然关门了?他有些不合时宜地想,以后他和师父温叔的衣服找谁做啊?
因为马车开始驶动,他没有看到温客行经常买药材的那家药铺也摘了招牌。
到了清水镇,张成岭见到七爷所说的临时住处,不由瞪大了眼。这里虽然没有四季山庄占地大,却颇为奢华,雕栏玉砌,瑞脑金兽,还有假山凉亭,曲径通幽。
以他平生所见,四季山庄淡雅,他从小长大的镜湖山庄疏朗,赵伯伯的三白山庄富奢,而七爷的这个临时住处却是贵气。
七爷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一个临时住处都这般不凡?他这样想,脸上便带了出来。
七爷见他如此,微笑道:“我不想委屈了巫溪,便将这里收拾了一下。”他顿了一下,又道,“你不必惊讶,子舒家财万贯,不在我之下。”
啊?张成岭不由张大了嘴,师父很有钱?
“看来他什么都没给你说。”七爷微笑道,“既然如此,我不便多言,你可以问问韩英。”
七爷的这个临时住处有好几个院子,他和巫溪住了主院,将张成岭和韩英安排到客院,外围又有几个亲近武士,安排的妥妥当当。
张成岭和韩英来到安排的院子,随意各选了一间房,便主动凑到了一起。
张成岭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首先问:“韩大哥,七爷说师父家财万贯,是真的吗?”自从他和师父认识以来,师父除了那张脸,没有一个地方表明他有钱。衣服简单普通,吃食随意,甚至在遇到温叔之前经常吃干粮。喝酒也不太在意,好酒喝得,普通的酒也喝得。这样的师父竟然家财万贯?
韩英愣了一下,道:“庄主是否家财万贯我不清楚,不过应该不缺钱。”
“为什么?”张成岭很好奇,他从来没有见过师父做什么挣钱的营生,钱从哪里来的?
“这……”韩英顿了一下才道,“庄主的父亲曾经是一位贵族高官,家资无数,传到庄主手里,应该还有不少。”还有,庄主做天窗首领期间,暗中也敛了不少钱财,有些还是他亲自办理的。
“哦。”张成岭顿时明白了,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们镜湖派也有不少产业,等我有时间,一定要想办法拿回来,免得一直被师父养着。”尤其是他吃的多,耗费不小。
韩英见他竟然纠结这个问题,有些无语。堂堂四季山庄的继承人,需要为银钱发愁吗?
张成岭转而一想,又道:“不知道温叔有没有钱,他总是说他有钱。也许是有的,毕竟我们一路上的花销都是温叔出的钱。还有我和师父入冬之后的衣服,每一套都价值不菲,温叔还给我们每个人都做了那么多。就是不知道花的是他自己的银子,还是拿的师父的?”
温叔总是说他有钱,他却不太相信,当初温叔说过,他非常想欠师父银子,无论买什么都伸手找师父要。
“温公子应该也不缺钱。”韩英忍不住道。堂堂鬼谷谷主会缺钱吗?简直笑话。
“那也不能坐吃山空啊。”张成岭道,“现在我的内力全无,正好向七爷讨教讨教生财之道。他的平安银庄可是开遍了九州,定有生财诀窍。”他早就想好了,等他长大以后,就该他养师父和温叔了。
韩英突然问:“你现在内力全无,为什么?”
“啊?”张成岭愣了一下,连忙道,“练功出了岔子,过一阵子就好了。”
“这可不是小事。”韩英正色道,“大巫精通医术,不如让他看看。”
“这……”张成岭不好说治疗心法的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不擅说谎,脸上顿时带些异样。
韩英却以为他有什么隐瞒,少年人脸嫩不好意思说,很担心他,拉着他就走:“正好也我要找大巫,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