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身材,只看长相,田野其实一点都不像是北方姑娘,相反,她的脸庞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她是来自江南的小家碧玉,一颦一笑之间,透着一股惹人怜爱的柔弱。
当初傅松正是被她这副林妹妹般的外表所迷惑,然后渐渐地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但如果真以为田野是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那就大错特错了,在傅松认识的女人中,田野的心机、手腕绝对排得上前三。
其实一点都不奇怪,在部委那个大染缸里摸爬滚打六七年,不到三十岁就当上处长,田野又怎么会是傻白甜呢?
也就在傅松面前,她才把自己最温柔的一面展现出来。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东北娘们儿,骨子里就带着一股飒爽劲儿,如今又跳出了体制内,田野也没了顾忌,趁着女人被自己骂得愣神的功夫,好整以暇地将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塞到耳后,然后调整了下呼吸。
“你算老几,我男人也是你能骂的?破马张飞的,别成天得儿喝的行不,舞舞喳喳个啥,把你给得瑟的。瞧你长的那熊样儿,老么卡哧眼儿,磕碜死人了。赶紧把你脸搽的粉儿搓去,造的魂儿画儿的……。”
此时,不仅女人一脸懵逼,女人一家人都懵逼了。
“哎呦,哎呦!”田野一激动,肚子又开始疼了,只好停下来歇一歇。
女人回过神来,张了张嘴道:“你……。”
田野一看对方居然敢反驳,一手扶着腰,一手捂着肚子,忍着疼继续骂:“你什么你,你个欠登儿,说话都吭吃瘪肚的,还敢在这跟老娘豁愣,就你虎拉巴几的,碾死谁啊?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呸,老娘会怕你!什么玩意儿!”
一个跟女人长得三分像的老太婆道:“你怎么能骂人呢?”
田野不甘示弱道:“呦呵,仗着人多打群架啊,老娘怕你们不成?你家这玩意儿刚才骂人的时候,你们耳朵都聋了?为老不尊,呸!”
“行了行了,消消气。”傅松偷偷给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意思就得了,他别的不怕,就怕田野他们惹毛了对方,万一动起手来,他可没信心护她周全。
这娘们儿真不让人省心!
“别闹了!”对面一个退休干部模样的老头儿皱眉道,“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跟个泼妇似的骂街,丢不丢人!”
女人似乎挺怕老头儿的,哼了一声转过身子。
傅松担心对方动手,其实对面比傅松更怕,他们虽然人多,但要么是老头老太太,要么是个年轻娘们儿,唯一一个年轻男人还是孕妇的丈夫。
再加上傅松长得人高马大,又锻炼不辍,比孕妇丈夫高出一个头,真动起手来,肯定占不着便宜。
老头儿看似在训斥闺女,但傅松和田野又不是傻子,怎么听不出老东西含沙射影?
田野骂也骂了,气也出了,于是扯过被子重新躺下,对傅松道:“愣着干啥?拉上帘子,老娘想清净点!”
傅松赶紧招办,然后殷勤地问道:“渴不渴?”
田野故意大声道:“瞧不起我是吧?这才哪到哪?我这刚热身呢,我要不是挺着大肚子,哼哼!”
说着说着,她扭头瞪着田苗,恨铁不成钢道:“你说你,跟个鹌鹑似的,看见你姐夫被人欺负,愣是不吱声,没出息的东西!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子,气死我了!”
田苗嘴巴一撅,委屈地低下头。
傅松连忙道:“小苗,你姐说的是气话,我替你姐给你赔个不是,别放在心上。”
“不用不用!”田苗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姐夫,我……,我害怕,刚才腿都软了。”
田野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拧了她一下:“有啥好怕的,会不会薅头发?会不会挠脸?会不会咬人?”
田野声音很大,生怕隔壁听不见似的。
傅松一脸无奈地看着她,小声哀求道:“姑奶奶,你消停会儿吧,我心脏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