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驱散了清晨的薄雾,站在半山腰的玉米地里,整个村落尽收眼底。
红色的瓦,白色的墙,青色的炊烟,绿色的树,红色的花儿。
深深地吸了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以及青草汁液浓郁的味道。
杨巧兰将杂草装框,背在肩上,扛上锄头,牵着傅声远走在前面。
傅声远“劳动”了大半个钟头,浑身沾满了泥土,白色的球衣被青草汁染得一片绿。
要不要提醒这小子?
要不算了吧?
不出所料,梁希一看到傅声远出去一趟变成了小土猴,搂着屁股就是一顿揍,“一天三身衣服都不够你换的!”
“打孩子干啥?”杨巧兰扔下锄头,连忙把孙子抢过来藏在身后,卸下背篓对傅声远道:“去喂兔子吧。”
梁希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转身就把火撒在傅松身上,“让你去看着孩子,你就是这么给我看的?”
傅松不以为意道:“男孩子嘛,脏点没事儿!我小时候……。”
“又来了,你小时候连饭都吃不饱,还光屁股呢!我不管了,你把人给我收拾干净了还给我!”
傅松:“……。”
看到母老虎发飙了,他非常识趣地闭上嘴巴。
转身傅声远拎到自来水旁,不顾他的挣扎抗议,几下将他剥光,掐着塑料水管对着他上下前后呲了一遍。
“三叔,我来我来!”傅康刚进门就看到这一幕,一阵风跑过来从傅松手里抢过水管,专门对着傅声远的鸡儿呲。
“傅康!你太过分了!”傅声远年纪不大,羞耻心却很大,左手捂着鸡儿,右手跟傅康抢水管,你争我夺,把水喷的满院子都是。
不过,身无长物的傅声远很快就落了下风,他一边捂着鸡儿,一边躲着呲来的水流,大喊道:“傅康,这不公平!有本事你也脱光了!”
傅康笑道:“你可以两只手一起嘛。”
“我……!你给我等着!”傅声远无可奈何,捂着鸡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屋里。
7月份,小麦已经收完入库,玉米、花生也早已完成播种,所以这个时间就成了除了冬天外,农村最为清闲的季节。
由于白天天气太热,村民们都是趁着早晨太阳没出来或者下午太阳落山这段时间,来田里除除草,浇浇水,这些活儿都比较轻松。
换做是以前,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清晨忙完地里的农活后,村民们就会呆在家里无所事事,等到太阳落山天气凉快后才会出来活动。
但现在即便天气再热,村民们也没闲着,女人们在家踩着缝纫机做皮手套,男人们则是给自家媳妇儿打下手,又是端茶又是递水的,跟伺候祖宗似的。
不怪男人们这么殷勤,实在是做手套太赚钱了,女人赚钱多了,在家里的地位也就提高了。
过去以种地卖粮食为主要谋生手段,所以谁家儿子多,就意味着壮劳力充足,那么谁家日子就好过。
现在嘛,谁家闺女多,会踩缝纫机的人多,那谁家就挣钱多。
傅松到李芸家的时候,她婆婆正在大门后的过道里踩缝纫机,这里既遮阳,又有穿堂风,确实是个干活儿的好地方。
老太太看到傅松有点面生,停下手上的活儿打量着他,“你是石河村的傅老三?”
傅松疑惑道:“婶子认识我?”
老太太笑道:“我跟你大姐夫一个村的,能不知道你吗?你跟你大姐不愧是一个娘生的,眉目长得真像。芸儿,傅老三来了,你赶紧出来迎一下。”
李芸腰上系着围裙跑出来,看到傅松手里拎着两瓶酒,道:“家里有酒,不缺你喝的!我以为你中午才到,先进来坐会儿吧。”
傅松进了屋里,发现只有李芸儿子趴在茶几上写暑假作业,“你老公呢?”
“去我叔公那了,小辉,去你二爷爷那叫你爸赶紧回来,家里来客人了。”
李芸儿子抬头看了傅松一眼,问:“你是傅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