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有点事儿耽误了。”
一进宴会厅,傅松连连拱手道歉。
参加宴会的人除了少数高管们,剩下的要么是中层的骨干,要么就是高管们的随行人员,加起来四十多号人,坐了正好四桌。
其实傅松很不喜欢这种围着桌子坐的宴会方式,非要分出个主、客来,有什么意思?
但坐在他这个位置上,有些事情却不能随心所欲,他需要用这种正式的宴请,来表示自己对这次巡察的重视程度。
“犯错就要立正,立正就要挨罚。”傅松伸手示意大家坐下,走到主桌示意王永宏倒酒,举起酒杯笑道,“本来跟同志们约好了7点,我这迟到了10分钟,那我先自罚三杯。”
一杯下肚,酒香混合着利致唇上的浓郁香气,刺激得他精神一振,紧接着又连喝了两杯。
三钱酒杯,三杯加起来还不到一两,这点酒对傅松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不过这一通下来,倒是把大家搞得有点懵圈,本以为是个热热闹闹的接风宴,没想到老板一来就给大家一个下马威。
老板迟到自罚三杯倒是其次,关键是他刚才那句话,“犯错就要立正,立正就要挨罚”,这话里有话啊。
果然,接下来便听傅松道:“这次把大家从各自的工作岗位上抽调过来,虽然是临时性的借调,但我希望大家能充分认识到新工作的重要性。”
顿了顿,傅松继续道:“到今年,集团成立正好五年时间,今年也是第一个集团五年规划的到期之年,我是打算把这次巡察当作是对集团五年发展的一次大盘查。目的是什么呢?查漏补缺!”
说到这,他左右扫视了一眼,语气严肃道:“所以,出去之后,我希望大家都要擦亮眼睛,竖起耳朵,不偏听偏信,仔细看,认真听,用心查!”
在座的除了沈红和郭凡声下午通过气外,剩余的每个人都心中凛然。
不偏听偏信,这话就很重了,显然大老板是在打预防针。
“由于时间仓促,我就不打算专门开会了,借今晚饭前这点时间,宣布几件事。一是巡察组的职责分工,沈红部长担任组长,统筹全局,巡察期间所有人直接向沈红汇报;郭总是副组长,负责巡查期间的纪律监督工作;王秘书担任联络员,负责巡察期间的后勤工作。”
“二是巡察任务。每到一地,沈部长会下发任务清单,大家分组落实,但需要注意的是,任务清单上的任务只是基础性工作,我希望大家能发挥各自的主观能动性。对于新发现的问题,视情况给与嘉奖和奖励。”
“最后,强调下纪律。一,任何人都不得接受视察对象的宴请,包括我在内;二,任何人不得与巡察企业有关人员私下联络;三,每到一地,分散住宿,各小组长要担负起领导职责,哪个小组出了岔子,我不问缘由,唯小组长是问!”
说完后,傅松笑了笑,道:“丑话说完了,下面说点大家喜欢听的。这次巡察时间长、任务重,好几个月见不到老婆孩子,出门在外有个难免有个伤风感冒之类的,辛不辛苦?肯定辛苦。
所以,巡察期间每个人按照三倍工资发放,年终奖加倍。另外,根据最后的巡察结果,视情况再发一笔奖金,保证不比年终奖低。”
大家一听这话,一扫方才心头的阴霾,心算快的,马上就算出了今年的收入。
乖乖,起码是去年的两倍!
如果好好干,三倍也不是不可能啊,就看最后的巡察结果让不让老板满意了!
为了钱,拼了!
“好了,不废话了,让我们举杯,预祝这次巡察顺利!”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诚不我欺。
酒桌上每个人情绪高涨,纷纷跟未来几个月的“战友”举杯畅饮。
傅松也是酒到杯干,虽然都是小杯子,但却架不住敬酒的人太多,即便是悠着喝,一圈下来,差不多一斤白酒下了肚。
感觉自己不能再喝下去了,傅松便自行离场,把场子留给沈红和郭凡声。
他俩才是这次巡察的领导者,傅松这个老板其实只是去给他俩坐镇的。
初琳琳见傅松离开时脚步有些虚浮,借口明天还有事,紧随着傅松一起离开宴会厅,快步追上他,扶着他的胳膊嗔怪道:“你刚才喝得太急了,一点都爱惜自己身体。”
傅松醉眼惺忪地看着她,笑道:“还是你心疼我,不过老子身体好着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其实按照傅松的酒量,如果慢条斯理地喝,一斤白酒真的不算什么,但现在他真的感到醉意上头了。
初琳琳微微撅嘴:“我可不知道,你都好久没去我那坐坐了。”
傅松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幽怨,正要答应去她房间,突然感到酒气上涌,胃里一阵翻腾,连忙捂住嘴冲向最近的洗手间。
初琳琳赶紧追了上去,看到傅松要去男卫生间,连忙把他拉到男女共用的残障卫生间。
男厕所她不方便进,不进去的话,她又不放心他。
傅松吐了个痛快,接过初琳琳递来的毛巾擦擦嘴,苦笑道:“好久没喝这么多了,酒量退步有点厉害。”
初琳琳扯过脏毛巾,又递给他一块毛巾,没好气道:“瞎逞能。”
傅松拿着毛巾来到洗手台,用凉水浸湿后,用力地搓了搓脸,接着又漱了漱口,终于感觉好受多了。
抬头发现初琳琳正在镜子里直勾勾看着自己,哑然:“怎么了?”
初琳琳突然上去从后面抱住他,把脸用力地贴在他背上,腻声道:“这里很少有人来,而且……,而且刚才我已经把门反锁了。”
傅松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呼吸不由变得急促起来……
等两人从卫生间里出来时,初琳琳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冷艳,但眼角残留的春意,却如何也遮掩不住。
傅松看她走路扭扭捏捏的样子,心底一股征服欲油然而生,不禁笑道:“你赶紧回去吧。”
初琳琳脸色微红,摇摇头道:“没事儿,我送你下去。”
明天马上就走了,下次再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傅松也想和她多呆一会儿,便没反对。
初琳琳一直把他送上车,看着他坐稳了,这才放下心来,对杨爱国道:“杨师傅,傅总喝酒了,麻烦你路上慢点开。”
杨爱国道:“初总,你就放心吧。”
初琳琳笑着点点头,然后朝傅松挥挥手。
傅松突然想起一件事,趴在车窗上道:“小初。”
“嗯?”初琳琳俯下身子,把脑袋凑到他眼前。
“别太累了,否则我会心疼的。”傅松朝她耳朵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她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
“嗯。”初琳琳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抬眼看着他,“你在外面注意身体,早点回来。”
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初琳琳笑着问:“怎么了?跟我这么见外了?”
傅松老脸一红,吭吭哧哧道:“梁希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有空你去家里看看她,好不好?”
初琳琳脸上的笑容一僵,眼神慌乱道:“我……,我害怕。”
傅松苦笑道:“确实是难为你了,算了,你一定好好保重身体。我走了。”
初琳琳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傅松的车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