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梦起(1 / 2)

女子像黑葡萄晶亮的眼睛转啊转,想了一会,才回道:“好像没有吧。”

在她心里,顾言是她最好的朋友,刘小公子他们都是玩伴,也谈不上心仪之人,再说了,她也不知道爱慕是个什么滋味。只听过话本里说,这是一种让人心痒难耐的感觉。

顾言心里长舒一口气,他答应了公子不让小姐随随便便定个男子,这个陪伴小姐未来的男子还得公子审过德行之后才能算过呢。

“但是没关系呀,我可以随便写个男子啊。”谢诗宛满脸无所谓,“我觉得刘家小公子也不错,如果写上去我就可以跟他玩一辈子了。”话音刚落,那边立刻响起斩钉截铁的声音,“不行!”

顾言头疼得揉揉鼻子骨,小姑娘怎么能随随便便就选一个男子,这万一真的灵验了怎么办?

一直坐在地上的沉默老者突然睁开眼睛,开口:“小姑娘,你一生命运坎坷,最后会悲惨而终。”

“胡说!”顾言第一个反驳,神色冰冷地瞧着这个不靠谱的老道,这种晦气的话听得他刺耳。他和谢诗宛一同长大,小姑娘虽然爱玩但本性不坏,性格坚韧,看惯了她天真快乐的样子,加上谢府的底蕴在那,她又怎会命运坎坷呢,想必会嫁个如意郎君一辈子幸福美满吧。

老者这一番话让刚刚还笑着想随便填个名字的谢诗宛陷入沉思,她想起了一直困扰她的那个梦,梦里的她的确是悲惨而终的。

这些重合让她不得不对现在的存在产生疑虑,她最后真的只能走向这样么?

顾言瞧着女孩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而变得凝重,心下不忍,正想同她说这些算命的戏法都是骗人的,却见她猛然抬头问老先生:“老先生可有方法化解?”

老先生捋捋白胡须,叹道:“上天不忍,早有暗示,若先人一步,才可化解。”

这句话将原先还半信半疑的谢诗宛点醒了,这梦真的是她后半生的命运,她终会被困于方圆之内,进退不得。

小贩扯出笑容,他没想到这老头真有些本事,能唬得小姑娘一愣一愣的,刚说人家命格不好,他险些以为他的生意要黄了呢。

谢诗宛一拱手,打算谢过老先生时,老先生突然交由她一块玉佩,这块玉佩与她梦中的别无二分。

老者含笑看着她,眼中意味不明地在谢诗宛和顾言二人之间流转:“你这女娃,我今日与你有缘,就送你了,上面刻的字你回去之后可以仔细看看。”

话毕,便起身离去,步履轻快,拿起身侧的酒葫芦口中念念有词:“今朝有酒今朝醉哦。”

小贩不甘心地想追过去,但看着自己的摊子在那,只能在原地骂骂咧咧:“臭道士,你说好帮我的,我还付了你钱,自己一个人溜了算什么?”

谢诗宛低头看着手心上的玉佩,揣在袖子里,打算回去之后再细看。回望着顾言,眼内都是茫然无措。

顾言心里猛地一抽,这样子茫然不知方向的阿宛他是第一次见,平时情绪不外显的他难得主动牵起谢诗宛的手立刻离开这地。

男人的手掌心上有一层薄茧,较儿时的手,现在能将她的小手包个全满。各色灯花下修长的背影,引着她往前走的毅然脚步,突然间让被人保护的感觉顿生。

脸上的迷茫消去许多,谢诗宛似又恢复了能活蹦乱跳的精力,东走走西看看,她可是京城小霸王,必能逢凶化吉。

不过她还是得奉娘亲之命去与那些贵女们比艺。又是毫无意外,今年的才艺桂冠又是谢家长女,一支惊鸿舞让在座的各家女子恨得牙痒痒,她比上年才艺又精进不少,有些胆大的郎君竟趁她走过身旁时投下瓜果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意。

只可惜这些瓜果还没落在谢诗宛怀里就已经被顾言巧妙地推了回去,闹得郎君们面红耳赤,却不敢再凑近。

京城的人都知道谢家小霸王旁边总有一个长身玉力的男子,见着冷若冰霜不喜言辞,武力也不容小觑,这些郎君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这倒给谢诗宛行了个方便,她不喜这些虚名,更不喜随意用瓜果就表达心意的男子,她心大但对感情方面却喜欢能细腻些。

完成亲亲娘亲安排的任务,谢诗宛只想快快知道玉佩上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回到屋内,悄悄关上门,翻身坐在床上,将玉佩小心翼翼地取出,在烛光下细细地看,玉上雕刻着一只凤凰,凤羽雕得栩栩如生,再仔细一看,最下面雕着两排小字,烛火下看得不真切,可手上又没什么器具,最后还是选择去找顾言想想办法。

夜深人静,顾言早已褪下外衣,掀开被褥,听见门外有声响,以为是哪个随仆寻他有事,直接走到门前打开屋门。

谢诗宛本来只是想找顾言一起想办法,兴冲冲地跑到门前,正准备敲门时,屋门自己开了。月光下男子一头黑发如瀑,眉眼深邃,隐隐约约能从月白色的亵衣下见到结实的肌肉。

谢诗宛一下子脸胀得通红,就连脖颈都染上粉色,一只手捂着眼睛,声音小小的,“你你怎么没穿衣服?”

顾言其实也一怔,他也没想到深夜来找他的居然是阿宛,可是看到眼前的女子害羞地捂着眼睛,真像一只爪牙收起来的小猫,分外可爱。

她小小地跺脚,快快地转过身去,嘴里还在责备:“你怎么还还不去穿衣服。”

男子低笑一声,不逗她了,回头取衣。谢诗宛拿小手往脸上扇扇风,心想她又不是没见过,从小到大看得多了,不紧张不紧张。

等顾言穿戴整齐,谢诗宛脸上的红晕也消下去许多,她故作正经地咳了几声,才开口说起正事:“阿言,今日那位老先生给我玉佩下有两排小字,我实在看不清楚,你有法子么?”

顾言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一阵,这字的确雕得极为巧妙,与玉上的绿丝缠绕一起,是不大容易瞧仔细。

不过正巧他有一片奇石,能将小的东西放大,他起身去取过来,将玉佩放在下方仔细地看。

谢诗宛平时还没见过这物什,满是兴奋地凑过去,也想看看这东西的威力。

果真在奇石下,小字清晰许多,原来是两个名字,再仔细一看竟然是他们二人的名字。

谢诗宛诧异地抬起头正好撞上同样正在诧异的顾言,他们都能从彼此的眼睛看出震惊。

他们都记得这个玉佩上刻的是未来将会成就一番良缘的二人,而他们也会这样吗?

稍冷静下来,发现阿宛的双目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猛然打破了顾言的幻想,他才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护卫,俸禄堪堪,从小被谢府收留,无父无母。而阿宛不同,她从小就是谢府的掌心宝,兄长谢凌文武双全,谢氏夫妇也对她宠爱有加,这样娇养的女郎又怎么能和他这种人相伴终生呢。

而他又在痴想些什么呢?

顾言缓了几口气,冷静地开口:“小姐放心,这些东西都做不得真,小姐以后必能遇到合适的如意郎君。”

顾言的一席话像一盆冷水一样浇下来,也让谢诗宛清醒许多,顾言现在护着她只是受她兄长之命,于她,只是作为任务的存在,自然与那些说书人口中的男女之爱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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