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傅歆只能将这碗黑糊糊的东西吞下去,味道怪怪的,有些腥味,吃了几口,傅歆放下勺子。
莫璇将卤煮端过来:“来趁热尝尝这家的卤煮,上百年的老字号了。”
傅歆下筷子,刚刚吃下一口,一种恶心的感觉从胃里翻涌出来,直奔厕所。莫琰放下筷子跟过去。
桌上的人面面相觑,谢灏和唐夏的脸色尤其难看。
莫璇的表情让人难以琢磨,莫家二老的神色更是复杂,难不成真的有了。
傅歆在厕所吐了一阵,见莫琰跟过来:“你来干嘛?赶紧回去,我没事,自己在这呆会。”
傅歆将门关上,一个人呆在卫生间里。
不会是真的有了吧,难道莫琰和傅曦吵架就是为了这事?
傅曦若真的把这个锅甩给她,这世上还有比傅歆更冤的人吗?
傅歆一个坐在马桶盖上出神,仔细回想上次大姨妈驾临的日子,是两个月之前还是两个半月之前来着。
一向不准的,即便想起来也没用。
傅歆想起了莫璇跟她说的话,这些天,傅歆睡下之后,莫琰就偷偷跑到她屋里,坐在床边望着她,有时候还默默垂泪。
今天的状况,不好走开,比起做检查,先问问当事人,或许是个比较好的选择。
一屋子人,直到晚饭后,才各自散了回家。
谢灏怀着心事,随着众人的脚步离开了莫家。
傅歆洗漱完之后,准备吃药睡觉。床头柜放着半杯水,傅歆将药倒在手心里,数了颗数,又放回瓶里。
关灯躺下了。过了约莫一个小时,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
莫琰把门开开,将钥匙放回自己口袋里,轻轻关上门,踩着棉花一样的步子,坐到傅歆床边。
莫家大门传来门铃声,谢灏本来上了回去的地铁,但是,如果今天不把这件事情跟莫老爷子落实,他恐怕难以入眠。
来开门的是莫璇,莫琰刚刚又钻到傅歆屋里去了,莫家二老在自己屋里,虽然还没睡,这么一天下来也不好见客了。
谢灏低声恳求着:“姐,求你了,我的黑板培训公司提交的申请报告刚刚审批下来了。
相关部门马上要来检查评估,我真的必须和莫伯伯签一个长期的租赁合同才行。
我打听了好久,如果能有相对固定的办公和教学场所,能多得两分,这两分关系着我的公司能不能顺利拿到经营许可。”
莫老爷子闻声出来了,像谢灏这样有志气,肯拼搏,不怕苦,又不沉沦于儿女私情的男人,莫老爷子很欣赏。谢灏跟着莫老爷子进了屋。
这些夜晚,莫琰没再收到傅曦发来的消息,他难以入眠,坐在傅歆床边,空等几个小时,盼着傅曦能从梦中苏醒。
莫琰曾经听傅曦说起过,傅歆喝下安睡药,暂时失去意识,有时候自己会占据傅歆的身体从沉睡中苏醒。
一个多月过去了,莫琰从来没有等到过。
莫琰握住傅歆被边的手,他真的有很多话想去傅曦说,他可以认错,他会努力弥补,只求傅曦给他这样一个机会,哪怕只再现身一次。
傅歆缓缓睁开眼睛。
莫琰喜出望外:“你醒了?傅曦,我知道错了,求你给我弥补的机会!”
如果说自己是傅歆,直接过问他和傅曦的事或许有些不妥,傅歆没着急拆穿,先看他如何说。
傅歆想坐起身,打算听他细细道来。
莫琰握着傅歆的手,将她拉起来,凑上前,忽然有些委屈地泪眼朦胧了:“这些日子,我快要疯了!”
能不能别只说这些没用的,说事!傅歆心里有些无奈。
莫琰像被坏人逗哭的婴孩,红着眼,望傅歆怀里钻,一手按住傅歆的后背,一手从下往上解傅歆的睡衣纽扣。
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毫无理智可言,被欲望蒙蔽双眼的方式。
傅歆想把莫琰推开,到嘴边的话未出口,就被莫琰堵住嘴,按倒在床上。
屋里没开灯,天空的月亮,窗外的霓虹灯和路灯争相发着光。
这暗夜里,莫琰一边用舌头堵住傅歆的话,一边摸索着褪去两个人身上碍事的衣服。
对了,还缺个东西。
莫琰趴在床边,伸长胳膊在床头柜子底座中摸索着,找到了。莫琰匆忙把包装纸撕开。
该回归正题了。
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今天傅曦有点奇怪,不在状态,拘谨又抗拒,不再是之前那个透着别样的性感,风情万种的傅曦了。
莫琰在黑暗中向深处探索着,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傅歆,她是傅歆。一边喘着气,脑海里浮现了好多过去的事。
熏香蜡烛摇曳的烛光下,傅歆坐在飘窗边弹吉他,全聚德的大厅里,傅歆坐在舞台的钢琴前,唱着悠然伤感的情歌,弹着钢琴。
莫琰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燃烧,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节奏了。
傅歆越来越难受,莫琰也越来越难受,仿佛失去理智一样横冲直撞,连傅歆一直在他耳边叫他都没有听到:“莫琰,放手!莫琰,放开我!”
这些叫喊声正钻到被莫老爷子送出屋的谢灏的耳朵里。
莫老爷子有点尴尬:“现在的年轻人……我们老两口年纪大了,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让小曾见笑了……”
一股怒气涌上谢灏心头,傅歆的房门就在十步开外,可是他没法表现出来,莫老爷子刚才说了愿意考虑一下,这个时候,他不能为了出一口气找这样的麻烦。
况且,如果不是莫琰的支持,谢灏也完全没有办法以这样的低价拿下现在租的院子。
谢灏租的这个院子,本来是莫琰二叔的房产,莫二爷前些年得了老年痴呆,趁着自己没完全糊涂,立了遗嘱。
莫家本来就人丁单薄,莫二爷没孩子,侄子辈也只有莫琰一个,不给他给谁,连遗嘱早已经在公证处公证了。
谢灏现在开培训机构的院子只是礼貌性地收点租金,交了水电费,没几个子落莫琰手里,说白了也就是莫琰为了讨好傅歆才干的赔本买卖。
直到欲望释放出来,莫琰喘了几口粗气,昏迷一样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快迟到了。
莫琰睁开眼,自己怎么没回自己屋里,还在傅歆的房间里,傅歆已经不见了。
莫琰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床头。
莫琰有种被抓奸在床的感觉,浑身好像蚂蚁在爬一样不自在。
莫琰换好衣服从傅歆屋里出来,莫家二老已经吃完,准备离开饭桌。莫琰自己盛了饭,坐到莫璇对面,一声不吭地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