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客不必惊讶,我们这里的人,祖上都与缥缈峰有些干系,当年天山派鼎盛繁荣之际,我们的祖上也曾跟着威震江湖,”少年跳下马背道,“只不过,前些年缥缈峰一场变故彻底埋葬了逍遥派的痕迹,咱们这些武功低微的人也就仗着祖上留下的一些粗浅把式勉强自保。”
卫央一边小心戒备一边跟着进了山村,见那山村路上多是引山上的流水为河流,不是很精致但很结实的木拱桥已经有些年头,山里人家房屋建设虽是木头的,但也是中原风格,又见村中老人精神矍铄,走路时候显见内功基础,最奇妙处,村中竟然有村学私塾,有儿童正在朗声吟诵圣贤之道,有先生徐徐教导:“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这是做什么?
“我等虽远在塞外,但毕竟是汉家村落,其可不知我汉家文字,不通汉家声律?”少年道,“尊客勿忧,这学问,未必一定要应付科考,身在塞外,常诵孔孟,这塞外也就有了我等汉家儿郎的声音了,若不然岂不只让胡人膻骚?有我们的声音在这里,这里也就不显得那么蛮荒,尊客请。”
卫央啧啧称奇,这地方有点意思。
迎面有峨冠博带一人大步而来,看他面色紫红大步流星,三缕黑须飘然在胸口,手中一根发亮的手杖,走动起来时候竟仿佛脚不点地一般,端得内功造诣已经登堂入室矣。
那人只怕有五十余岁了,看到卫央三人,眼睛一亮,长袖一挥走到道旁,一拱手笑道:“三位敢是自中原而来?老夫宋浩然,敢问足下姓名。”
卫央忙闪身站在路旁,长揖回拜道:“前辈高人面前,安敢有侮尊听,见过宋前辈,问前辈好。”
宋浩然笑道:“好,好,足下风尘仆仆,然器宇轩昂,这两位富贵大气,好,是尊客。”
卫央再拜道:“前辈面前,不敢称尊,晚辈卫央,这位赵红翎,这位高岚,前辈请。”
宋浩然愣了一下,那少年也愣住了。
不过,宋浩然片刻便挥舞大袖长笑一声道:“原来是尊驾三位,北庭侯之名,老夫早有耳闻。好,好,好,请入内,粗茶淡饭一盏,万望宽恕轻慢之礼,乡野村夫,正要拜访俗人,便不多陪,三位请,老夫自去也。”
说完便长袖飘飘,只闻手杖打在石板路上笃笃得发出的清脆的响声,刹那间不见了踪影,俄而远处传来歌声,宋浩然长笑高歌,歌曰:“乌衣巷口夕阳下,争渡醉舟三五家,古来青史谁记它?俺懒卧浮云看繁华,看起了高台明月起,看落了雕梁画栋塌,直看得宫阙万间成了古木寒鸦。啊呀呀,不觉得楼船夜雪,金兀术到了天涯,一时才念韩岳,摔破了万古嗟呀。”
卫央听得懂,这是元曲里常用的一段唱腔,只不过用了西域的腔调唱出来而已。
“这位前辈是何人?”卫央问少年。
少年道:“乃村中一寻常老人,早年读过圣贤书,后来察合台人欺压上门,正是他带着老一辈与察合台人周旋,若不然,二十年前这里早已被察合台人侵占了。”
那……
“和他们作对的只是察合台的一个小小的部落罢了,真若是满速儿亲自到这里,就算有一万个村落恐怕也被荡平了。”高岚摇摇头,淡淡道,“察合台诸部的汉人村落里,多有武功不错,智谋也还行的高人,只可惜,他们彼此不服气,竟被胡人分而治之。”
卫央一想也是,宋浩然歌里唱出来的,不也少了一股他不喜欢的“坐等靠要”的意思么?
不过这倒也算心意表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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