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广陵宫后,叠叠关上殿门后给林沐沐倒了杯热茶。
“郡主,你说嘉禾帝会相信那耳坠是新月公主遗落在营地的吗?”
林沐沐拿起茶杯啄了一口润了润喉。“他当然不会相信。”
叠叠一愣,不信,那他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林沐沐看出她眼中的疑惑便继续道:“嘉禾帝不会相信南宫倾城会亲自前往营地杀了那些官兵的,但那只耳坠却可以证明南宫倾城去过那里,一个本该是在后宫中安分守己待着的公主,为何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营地?她跟营地里的人又有什么牵扯,这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解释得清楚的,那只耳坠就像一颗怀疑的种子埋进了嘉禾帝的心里,很快就会生根发芽,之后我们在稍稍推波助澜,不怕他们不倒霉!”
南宫倾城,这一回新仇旧恨我一道跟你算清楚了!
……
到午膳时,嘉禾帝移驾侧殿用膳。
他刚一坐下,就有宫女鱼贯而入,佳肴摆满了一张大大的长桌。
嘉禾帝不用人伺候,直接上手就撕开半只鸡大口吃了起来,那只鸡看着有三四斤中,可在嘉禾帝手上不过几口就被吃得只剩下骨架子了。
一旁的宫人安静的待着,只在嘉禾帝用完了一碟后连忙将另外的满碟推送到嘉禾帝伸手能够得着的地方。
一顿饭,嘉禾帝差不多吃了半个时辰才稍稍满足的停了手。
安公公看桌上还有盘肘子没有动,便笑着端着水盆上前。“皇上可是觉得今日的膳食不和胃口?”
嘉禾帝洗手擦嘴,打了个大大的饱嗝。“跟平常差不多,只是今日没什么胃口。”
若是没见过这个阵仗的人肯定要笑了,就刚才嘉禾帝吃的拿起至少是他们以往两三天的量都不止了,没胃口能吃那么多?
不过对嘉禾帝食量十分了解的安公公却知道嘉禾帝今天的确比以往吃得少了。
吃饱喝足,嘉禾帝回到内殿靠在偌大的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在安公公以为他要午休时,嘉禾帝突然开口了。
“新月公主的耳坠为何会掉在第十六营的营地里?”
安公公一愣,这问题他可回答不上来,那耳坠是三司郡府的李大人在天刚亮时到第十六营查案时发现的,李大人看出耳坠是出自宫廷匠人之手,当即就让人把东西送进宫递到了嘉禾帝跟前。
可南宫倾城却说她早上还戴着耳坠,李大人让人把东西送来时南宫倾城都还没醒,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耳坠掉落在宫中,这只能说明南宫倾城说了谎。
不过嘉禾帝也不相信第十六营的人是南宫倾城杀的,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南宫倾城跟第十六营有牵连。
“朕一直都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没想到她会聪明过头。”
安公公躬身站着,这些话他可不敢接。
以往南宫倾城在南宫琮背后搞些小动作,嘉禾帝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觉得那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是这一次他却生气了,驻守在城外的军队可是一支忠君的队伍,可现在这些人中很可能跟南宫倾城或者南宫琮有牵连!
“去王泽坤给朕叫来。”
安公公心里微惊,王泽坤这个名字他自伺候嘉禾帝以来只在他口中听到过三次。
每一次把这个人找来,朝堂上都会经历一场腥风血雨。
王泽坤并非是朝廷官员,而是一介白身,还是住在王都里最不起眼靠近西郊的旧宅子里,安公公也见过他三次,看着不过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人,可安公公知道那不过是他迷惑人的假象罢了,若他没有过人的能耐,嘉禾帝又怎么会一再的将一些“重要”的事交给他去办?
安公公不敢多想,只应声快速找人传话去了。
是夜。
林沐沐把叠叠支到了隔间去歇息,她早早的用了晚膳沐浴过后卷着被子缩在床上睁着一双比月亮还圆的大眼望着烛光发呆,嘴里嗡嗡的念叨着。
“他会来,他不会来,他会来,他不会来……”
突然,内殿的烛火一闪,一股寒风极快的灌入殿中。
林沐沐眼睛一亮,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等到看清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床前时,她一下从床上跳了下去跑到烛台前吹灭了烛火,正准备快速的蹦跶回去时,身子便一个腾空被人抱了起来。
林沐沐低呼一声,反应迅速的伸手圈住对方的脖子整个人都往他身上贴了上去。
“我就知道王爷今晚会过来的。”
借着银白的月光,赵玄凌能看清她欣喜的笑脸,被寒风侵蚀得冷硬的眉眼都柔和了。“这么开心?”
“当然开心,简直开心得不得了!”
赵玄凌唇角上扬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住,抱着她到床上坐下,却怎么都舍不得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