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建设笑咪咪地跟谢文长碰了个杯:“这也是时机巧,老陈家的闺女正好中专毕业回来了。
老陈今天跟我才提了一嘴这事儿,他闺女是包分配的,直接就分到税务局去了。
他俩口子剩下要操心的就是闺女的终生大事了,就想着赶紧先寻摸起来。
这不,我一想就想到你家承刚了。一样也是中专毕业,这文化水平相当,以后在一起肯定有共同话题。
他家闺女长得好看大方,你家承刚也是一表人才,两人工作单位都是好单位不说,你们两家也门当户对……”
只听说女人当媒婆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没想到男人当媒婆也这么能说!
被老子瞪着眼逼着,谢承刚也只能拿着酒杯不情不愿地跟郑建设碰了个杯:“郑叔,我敬你一杯。”
郑建设笑着把杯子一抬,一口干了:“承刚啊,叔是过来人,又跟你爸是多年的老朋友,叔给你掏心窝子说句话。
你别觉得你现在还年轻,这找媳妇啊,就得趁早下手,不然等你玩几年回过神来,好的都被人挑走了!
你就是不想马上结婚,也可以先跟人谈着处个对象嘛,等什么时候觉得合适了再结婚也一样……”
谢承刚一点也不觉得这话掏心窝子,而是一阵心塞。
郑建设是县委办主任,给他介绍的那个相亲对象,是县委陈书记家的千金。
这对象是可以先谈着处的吗?
一处就是要奔着结婚去的,他要说他是被逼着先处个对象,不想结婚,陈家还不得跟他家翻脸?
他倒是无所谓,可是他爸的仕途绝对会受影响……
一餐酒喝完,送了郑建设回去,谢承刚闷闷不乐地站在楼底下抽烟,顺便散散酒气。
他弟弟谢承礼下楼来倒垃圾,倒完了拖着垃圾篓凑了过来:“哥,给我根烟。”
谢承礼才18岁,正读高三,在家里是被父母禁止抽烟的。
谢承刚扔了一支烟过去,嫌弃地“啧”了一声:“也不嫌手脏,抽完快点回去,马上要高考了哈,好好复习!”
谢承礼从他哥这里借了火头,美美地吸了一口,喷了个烟圈儿出来:
“高考啥啊,我预考就是垫底过的,去高考肯定就是陪太子读书的命,考好毕业会考,拿个高中毕业证就不错了。
读这三年高中可真亏啊,早知道当初跟你一样去读中专了,这会儿都出来工作了,也不用天天在这儿熬灯点烛地白费力……”
谢承刚一巴掌拍在他弟弟后脑勺上:“你倒想得美,你当初成绩有我好?”
八十年代初,成绩好的才去考中专,出来早早就有工作,还是包分配的那种。
成绩不好的,或者下了死决心要考大学的,才会去读高中。
谢承刚一巴掌拍过来,谢承礼就不说话了,猛吸了几口烟,长叹了一声:
“人比人,可真是气死人啊。我们这儿还拼死拼活地冲刺呢,我们学校有个高一的女生,人被京都大学看上,直接就保送了!”
谢承刚一口烟没吐好,呛咳了几声:“你说什么?高一的?高一的直接就保送京都大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