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华递过去的茶水被无音一反手隔开了:“……”我以为你是来保护遥遥的,而不是为了跟我抢老婆的!
而且,他觉得那句“会眼睛不好”别有深意!
不甘被妻子抛在脑后,想办法找话题吸引妻子的注意力,然而刚要开口便发现这个话题非常不适合他来开口,很有可能被无音扔出去。
于是,只能向晴云递去一个“给你大红包”的眼神。
一方空间被炙热的水雾萦绕,朦胧而微微的闷热。
晴云憋笑着看着住琰华吃瘪的样子。
提了一旁盛冷水的壶,往燃得橘红的炭火上浇上水,反手掀开门帘让风卷走随着“呲呲”声猛然扑起的一阵乳白烟雾。
抬眼看着主子,唇线抿起担忧与不忿:“姚意浓不过是被无音的剑搁在了脖子上才顺着咱们的计划说话,肚子里可没揣了好水儿。姑娘今日若放过了她,可难保来日又要和谁勾搭着来算计了!”
琰华十分认真的点头,以表示自己的清白无辜。
繁漪的光色在烛火幽暗里更显乌澄澄,接了晴云递来的巾子慢慢擦了手:“姚四郎本就打算让她病死在李家,如今她又被人从婚礼劫走,外头不会传的多好听,让她病逝是必然。不过姚闻氏的娘家人一定会去说情,保她一条性命。”
“姚氏族里有个姑娘是二月里出生的,又是棺生子,族人忌讳,一出生便被送去了山上给农户养着,少有人过问,也没什么人识得。姚家的耆老会以过继的方式收养姚意浓,让她以那个姑娘的身份远离京城生活。”
晴云用力咬了咬牙:“有姚家主支的打点,她在老家还能过上好日子。您却因为她莫名其妙的深情吃了多少罪。”不客气的瞪了琰华一眼,“真是便宜她了!”
琰华很无辜,却又不敢说无辜,只能耷拉着眼角可怜兮兮的看着妻子。
繁漪想起以前,心里有气,有点不想理他。
无音皱眉,似乎有些不信:“就这么让她走了?”
繁漪得意的扬了扬眉:“给姚闻氏提议的人,是我。”
她像是那么好心的人么?
晴云懵了懵:“为什么?”
繁漪没好气地乜了丈夫一眼,慢条斯理道:“让她活着,心中依然坚信有些人对她还是深情不移的,只不过是我这狠毒的妖女非要拆散他们这对有情人,怀着深深的恨意与期盼活着,不是更有趣么!”
无音斜了她一眼:“我不信。”
晴云点头:“我也不信。”
琰华十分识趣道:“我比较希望她早点和人世间说再见。”
免得什么时候又异想天开的跑回京来找事儿!
他也是真的不懂姚意浓的脑回路了,都解释了多遍,他心里只有遥遥,为什么还那么自信的以为他放不下她呢?
繁漪接了丈夫伸长手臂递来玉杯,粉红的唇微微沾了沾茶水,清亮的茶水将唇沾染的饱满。
她的笑意深邃而旖旎:“我自然是善良的,只不过郑家的人、背后算计这一切的姜元靖,甚至姜万氏,应该不会很善良。你说是不是,姜大人?”
琰华头皮发麻,从善如流里隐隐伴着一股如临大敌的危机感:“娘子说的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风吹起车帘飞扬,斜斜的月光里,繁漪的姿态闲和如风,倚着无音缓缓挑了挑眉:“午夜梦回之时,不会恨得拿把刀子把我给扎了么!”
琰华目光一窒,侧身去细捉她的眸光,在四目相对里只有有宛然澄澈流转。
心口一舒,他猛地站起身,却忘了自己还在马车里,大个子狠狠在车顶闷了声,引得无音翻了个白眼:“……”真是瞧不上!
繁漪憋了个笑:“……”严重怀疑这人脑子被伤过。
越过无音,琰华一把捞起繁漪抢到了怀里,稳稳落在膝头上,手腕翻转,将白皙腕间的青筋展现在她面前,清冷的眉目有薄云的柔软:“挑断它。往后,吃饭靠夫人,洗澡靠夫人,万事仰仗夫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