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上有块玻璃,原本能看见里面的情形,但现在,却拉了窗帘。
史密斯太太拿了张湿巾给她,“擦擦脸吧,等一下你妈妈醒过来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时笙接过湿巾擦脸。
刚擦完,病房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了。
医生摘下口罩,朝时笙摇了摇头,“抱歉时小姐,我们已经尽力了。”
……
医生走了,护士走了。
史密斯太太看她站在门口许久没动,叹了口气让到了一旁,将空间单独留给了她们母女。
时笙走进去。
每一步都很慢,脚步放的很轻,鞋跟都不敢踩在地面上,怕发出的声音太大,惊扰了妈妈。
病床上。
覃岚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时笙坐在凳子上,双手捂脸,佝偻着将身子蜷缩成了虾米状。
她脑子里很乱。
父母是在一次燃气泄漏中出的事,爸爸当场死亡,妈妈重伤昏迷。
可妈妈刚刚临死之前却让他报仇。
报什么仇?
病房里很安静,连之前时不时会响一声的仪器都安静了。
整个房间,只有她一个人微弱的呼吸。
今天天气很好,已经是春末了,耀眼的阳光从窗外投进来,将整个病房烘得暖洋洋的。
但时笙还是觉得冷,像置身在冰窖中,冷得她忍不住轻微的颤抖起来。
……
覃岚最后被送到了太平间,她没办法将妈妈的遗体带回她所租住的房子。
时笙躺在妈妈曾经睡过的病床上,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史密斯太太在一旁陪着她,她这样不哭不闹反而让她更担心。
护士想劝她离开,但被医生阻止了,“她妈妈在上面睡了几年,让她躺躺吧。”
卡特在楼下等不到时笙,不得不上来看看,这才听护士说她妈妈过世了。
他给季予南打了个电话。
那边沉默了几秒:“把车钥匙留给她,你回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