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叹了口气,“关于此地的形成,司马瑶瑶仅仅陈述了一个开头,称是为了保全家族大阵不被外人得去,而设局谋划出的这处秘境,严格来讲,此地更像是一处镇压用的囚笼。”众人听言,不由全都一怔,心中没来由闪过一抹恐慌。陆风惋惜道:“可惜她没有进一步阐述详情,便因竭力难以支撑彻底失去了自我意识。”唐元惊道:“她也被你一起封禁起来了?”陆风摇了摇头,解释道:“是她主动选择进入那禁制,帮着震慑里头的诸多魂傀;若非如此,我怕是难以支撑到醒转,她也必然为之消亡。”乾芯喃喃惊叹:“这么说来她真的不错哎,在这般要么一起死,要么自己死成全旁人的选择下,她无私的选择了牺牲自己。”“也不全是无私,”陆风平和笑了笑,“她于牺牲前一度威胁过我,要我帮着办两件事,若是不应,就要同我玉石俱焚。”唐元一惊,“哪两件事?”陆风叹息道:“一是命我不许伤害她司马一族的后辈;二是要我寻得三十六天诛大阵的完整布置阵图,并将之交给司马一族的后辈好好的传承下去。”唐元脸色一寒,“那岂非便宜司马邺那个小人了?”乾梦同样有些不忿,“如三十六天诛大阵那般厉害的阵法,要是传给司马邺这种心性的人,恐怕会是助纣为虐……”陆风认同点头,“此点我同样有所担忧,是以在应下她的请求前,我附带了一句,不杀他司马家的人,但若遇上为恶不仁者,定依旧会给予一些教训;”“若有缘传承得下三十六天诛大阵,也仅会交由她司马一族心性良好的后辈,不会传给司马邺之流。”“她应下了?”乾梦在意问道。陆风点头,“她还算是个明事理的人,许是因为遭遇过她姐姐那样的事情,对于族内恶根性的人同样存着极大的反感。”唐元悻悻问道:“那她有提及如何从这里出去?或者说提及那处漩涡口子具体通往何处吗?”陆风严肃的看了眼远处的通道口,直言道:“她称这样的通道每每入夜都会出现,且四方均有,对立而成,两生两死。”乾梦惊道:“四方均有?这样的通道口有四个?”乾芯好奇附和:“两生两死是指两处没有凶险,两处于我们一样几乎要死在这的意思吗?”陆风点头,“此境内外共布置有两重天幕,想跨过外重天幕,需得由这四个口子而入,内重亦是如此。”乾梦惊骇道:“那岂非说……我们要闯至城中心,还需跨过内天幕,可能还要经历一番先前的凶险?”陆风凝重道:“理论上是如此。”唐元皱眉:“没法子提前辨别出通道口的安全与否吗?”冯黎惊疑:“这么说来,圣宗那伙人之所以安全通过了此地,是因那个阶段开启的入口恰好是安全的入口?”陆风坦言道:“可能是这样,也可能是他们手中有着关于此地秘境的钥匙。”“据司马瑶瑶所言,此地秘境乃由司马一族的鲜血铸就,而那特制的钥匙内部中空,敛有司马一族嫡系的本源精血,能为阵法所感知,持钥匙者途径此地通道,并不会受到阵法的攻击。”乾梦在意道:“这样的钥匙共有几把?据我所知那司马邺手中有一把,难道那些圣宗的人手中也有?他们是如何得来的?”陆风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许可能仅是运气好,碰上了生的通道口。乾芯狐疑道:“不对呀师傅,若是钥匙内敛有精血,而精血又是避开此地阵法凶险的存在,不是自相矛盾,多此一举吗?钥匙归司马一族的人所有,他们本身就有着一脉的精血,根本用不着此般钥匙庇护啊?相反,这要是被外人得了去,岂不白白给外人机会?”陆风解释道:“时隔那么多年,司马一族的后辈血脉发生无数次的更替,定难保当初那般纯粹,许是基于此点考虑。司马家的先祖也定然一早就料到,此般秘境的下次开启,时间间隔会十分久远。”乾芯想到那月蚀异象,顿时恍然,脸上浮现几分愧色,这般粗浅的道理,她该反应过来的。乾梦思量间开口:“小友,你先前说此地是个囚笼,既然是囚笼,又何故要设下钥匙?永久的封禁,不让任何人出入岂不更好?”陆风同样困惑,“此般问题,我也曾询问过司马瑶瑶,但她并未回应,仅是叹了一声,称若不这样,她司马家就彻底没落了。”唐元推测道:“多半是同她要求老陆做的事情有关,她司马家的镇族大阵,恐怕基于某些原因不得已封禁在了此地,也可能是不想让那个时代的人所觊觎主动封存;而之所以特意留下钥匙,怕是希望后代有朝一日能出杰出之人,折返回来,将之取回传承下去。”乾芯感慨道:“然后那些后辈不争气,一代代口耳相传下来出现了偏差,连带着秘境开启的方式都遗缺了,导致司马邺这代空有钥匙,而不知如何开启?”乾梦笑了笑,“咱们也不要在这空瞎猜了,事实恐怕也不止于这般简单,口耳相传的误差就算再大,也不至于连秘境具体位于何处都传承中断了,司马邺那小子可一直以为秘境在如今的绛楠城之中的某处,而非在这碧湖岭中央的碧湖之中。”“这二者的相差,恐怕才是此地形成的根本所在。”冯黎趁机说道:“乾师说得没错,咱们别再耽搁下去了,保不准那通道口随时会消失,咱们赶紧闯过去吧。”唐元一把背起陆风,调侃笑道:“下次可别再这样逞强了,回头遇上危险,就你这软塌塌的死鱼样,八百条命都不够死的。”陆风没好气的笑了笑,“行行行,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定让给你。”乾芯跟在二人身侧,看着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斗着嘴,莫名觉得很是温馨。顺利穿过通道后。众人眼睛都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昼夜突然变化的割裂感让得每个人都有些不大适应。前一刻还是灰蒙蒙的夜色笼罩,陡然间变得明亮夺目的晴空,四周也不再是遍地坟头,而是来到了一处古色古香的街道。通过不远处街道房屋中间的弄堂远眺,可以依稀看见尽头处有着一大片湖泊。乾梦下意识开口:“这环境,倒是有点像玄金城的外圈。”陆风明白,乾梦所指,应该是说远处的湖泊,像是玄金城的月弥河。乍一看,确实有着几分相似,但规模明显没有可比性,玄金城的月弥河可比眼前的湖泊大的多了。“老陆,”唐元收起调侃,正色道:“你看我们是继续闷头前进,还是先寻个地方休整?”不待陆风开口,乾芯关切的声音先一步响起,“先寻地休整一番吧,至少要等师傅恢复一些,他现在的状态实在太危险了。”陆风明白乾芯的好意,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这伤一时半刻可难以完全恢复。”“那就一直休整,”乾芯口直心快的说道,话语带着几分执拗与坚定。在这点上,她可不会顾及别的,就算前头有着无数资源等着白捡,也没有自家师傅要恢复来得重要。唐元明白陆风不愿耽搁营救夏仪韵的心情,也焦急着尽快离开这里去确认江若云的处境,犹豫着说道:“确实急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寻个地方休整吧,我趁着这段时间四处探查探查,回头继续行进时也能更省时省力不少。”陆风无奈只好收下心来,感应着命魂处趋于寂静的契阵,内心尤为不安。此前为了江若云不受牵连,他于濒死一线的最后关头竭力隔阂了契阵的感应,而今已然无力破开那份隔阂,感应不了江若云的处境好坏。但就命魂没有受到那锥心割裂的痛感来看,江若云的性命应该暂且是无恙的。……在众人寻地休整的同时,远在龙脊山脉古树地底的江若云一行,同样也在休整。不同的是,此刻她们的队伍已经分散。在一间空旷的石室之中,仅有江若云和司空彤二人;四周地面上,躺满了无数情墓弟子的尸体。这间石室面积很大,堪比寻常演武场,但整体却犹若一个巨大的石盒子,四面八方完全封闭。其中三堵石墙中央,分别画着三个巨大的圆圈;圆圈以一种奇异的灵漆所画,呈现着‘金’、‘银’、‘铜’三色;每个圆圈纹路都有十余公分粗,主圈之上隐隐有着瞧不见的细微纹路流转,像是各色溪流之中飞速游走的小鱼,说不出的玄异。江若云和司空彤二人此刻相互依偎在另一侧没有任何图画的石墙下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