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欣欣到的时候，舒亦欣已经等了会，她轻轻抿了口手中的咖啡，略苦，舌尖缠上一丝苦涩，舒亦欣将咖啡放下，白净的脸上有阳光停留，余欣欣在她对面坐下，她抬头，右眼明亮清透，左眼掩乌黑发丝后，她启唇，唇角微扬，“你来了。”
余欣欣轻皱眉，不知她有什么意图，疑惑道：“嗯，你找我有事？”
她抽出桌上的纸巾，将额头上的汗渍擦干净，外面很热，她过来的急，身上流了不少汗。
“我来，是想跟你道个歉，顺便有些话要说。”她指腹捏着勺柄沿杯沿慢慢搅拌，咖啡中略带苦涩的香味渐渐浓郁，她眼皮微垂，似有心事。
恰逢服务生拿着菜单过来，余欣欣翻了翻，要了杯温水。
“你要说什么？”这几天是学校期末考，下午还有一场考试等着，她着急赶回去，但看舒亦欣的样子，事情似乎一时半会说不完，所以她不想卖关子，浪费时间。
舒亦欣将勺子放下，又抿了口咖啡，直直看着她，道：“在说之前我想问你个问题。”
余欣欣低头看了眼时间，微皱眉，“你说。”
舒亦欣垂眸，眼底有些落寞，“我和魏知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
“嗯。”余欣欣心口微痛，她缓缓吸了口气，压下酸涩的情绪，“听过。”
“如果你是我，在高中时与她重逢，她会怎么选？”她的皮肤很白，阳光在她脸上停留，透着光，眼底的神色很认真。
余欣欣懵了一下，没有预料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但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凝眉思索片刻，道：“我会问清楚前因后果，如果到最后她还是选择逃避，那，我应该会尊重她的选择，在她身后等着她将一切想通。”那样的情况，越是靠近就越是伤害，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才是最好的。
“你不恨她吗？”舒亦欣追问。
“恨她做什么？爱与恨都是自己的选择，明明她已经很痛苦了，我又何必让她更痛苦呢。”余欣欣的话语很平静，就如同她现在的心态，虽然心里依旧痛苦，但却不想成为她的负担，她相信魏知总有一天能够走出来。
“怪不得，她会选择你。”舒亦欣轻笑，嘴里有苦涩的味道。相比于她的怨恨，余欣欣比她更为豁达，不执着，不放弃，她是个温柔的人。
“你说什么？”舒亦欣的声音很低，余欣欣听得不是很清楚。
“我是个很小气的人，所以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你听清楚。”余欣欣很疑惑，但还是做好了倾听的准备，舒亦欣接着道：“之前我在电话里说的话，你可以全部忘记，因为那些都不是事实，魏知喜欢的人是你，从来就没有什么替身，她心口的那道疤，是一年半以前我情绪崩了，把她逼的太急，她为了摆脱我，自己扎的，说白了，是想用她的命还我的眼睛。”
用自己的命还她的眼睛，她当时究竟做了什么，才会将人逼到这种程度？
她没去看余欣欣的反应，意识回到一年半以前，她无数次梦到的那个场景。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她和魏知吵了一架，一开始吵架的原因她记不清了，后来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魏知眼见劝不动提出要离开几天，她接受不了，所以又开始发疯，一遍遍用言语刺激她，她还记得那时极端情绪下她脱口而出的一句话：
“这辈子除非我和你有一个人死了，否则你都别想离开我，你看清楚，这只眼睛再也看不见了，这都是因为你。”
“这是你欠我的，你还不完，我恨你。”她指着自己的左眼，喊出的话撕心裂肺。
她当时只是想让她留下，所以才会提及自己的左眼，毕竟以往的每一次吵架，只要接触到她的左眼，魏知都会顺着她，再任性的要求，都会被满足，只是她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要用命还她。
她不知道那时的魏知已经到了极限，这句话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多年积压的负面情绪，让魏知走上了绝路。
她跟着魏知跑到厨房，看见她抽出一把水果刀，那刀刃反光，映着窗外的雪，冷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