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龙悦挣脱开他的大手，转身背向着他，摇头道：“我在这里其实也挺好的，什么都不缺，还有爹娘常来照顾我。若是随你去了，便是举目无亲的局面，唯你一人可以倚靠。而你这个人……又那么风流，若是有一天厌倦我了，我该怎么办？”
“我……”
陈立一时语塞。
他想要否认，自己并没有到处拈花惹草。
可是仔细想想，好像又有那么点意思。
便改口道：“厌倦与否尚且不论，你是我孩子的母亲，仅凭这一点，便足够我不惜代价照顾你一辈子了。再说了，你自己长什么样心里没点数么？厌倦你？除非我不再喜欢女人了。”
龙悦扑哧一笑，原本还有些忧郁的心情，被他一句话给逗笑了。
她转过身，问道：“我真的很好看么？”
这话哪里是在询问，明明是想听他的夸。
陈立立刻道：“那当然。天上仙女也没你漂亮，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你的美，只想把你带走，永远留在身边。”
他也是被逼急了，以前逗富婆的那套都拿出来了。
龙悦轻抿唇角，避开“带走”的话题不谈，问道：“你不是大才子么？我可听说你在神鹰帝国名气很大呢，也有词穷的时候？”
说话时，眉眼间笑意盈然。
显然被一位大才子夸“美得难以形容”，心里很开心。
尤其这位大才子还是她的男人。
“才子什么的……”
陈立很想辩解一下。
但转念一想，好像自己脑子里还真有几片描绘美女的名篇。
“要不……我给你来一段？”他试探着问道。
龙悦被禁足在这里面，虽然已经学会了自娱自乐，但心情其实还是很苦闷的。
他来都来了，好歹帮忙找点乐子。
“好啊。”龙悦欣然点头，当即带着他走向房间，去取笔墨。
陈立单手抱着孩子，进了屋去。
龙悦亲手给他铺好宣纸，为他研墨，杏眼是不是瞥过来，偷偷打量他。
少顷，墨磨好了。
陈立把孩子交给龙悦，自己提笔，直接默写了一段《洛神赋》的节选——也就是其中描绘宓妃美貌的那一节。
为了哄龙悦开心，他还把篇名改成了《白龙赋》。
“你的字，可真不好看。”龙悦在旁边抱着孩子看他书写，刚落笔，就先吐槽了一句。
不过随着字迹的增多，她渐渐惊讶了起来。
曹子建的千古名篇可不是开玩笑的，就算翻译成丰饶大陆的语言，仍旧是妙诀毫巅，精彩绝伦的一番描绘。
文中对神女的描写，精致到了发丝肌理，一颦一笑间。
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用得极其讲究。
龙悦越看越惊讶，等陈立默写完这一节的时候，已经彻底呆住了。
“这就是……你眼中的我？”她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受宠若惊的道。
陈立微微摇头，“笔墨只能描绘十之一二，你在我心中，更甚于此。”
“花言巧语，油嘴滑舌……”
龙悦自然不信他。
只是，看着桌上的篇章，她又有些恍惚。
女人都喜欢别人夸自己，尤其是被自己喜欢的人夸，心情最好。
但是像陈立这么能夸的，她是真的没见过！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写的真好……你还真是名不虚传呢。”
念了几句，龙悦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羞怯，还是沉醉。
“所以，跟我走么？”陈立轻轻搂住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