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夏敏如的毛病来说,人前爱出风头,吹牛不眨眼,说来确实招人烦,尤其容易招致同性的厌恶。可这毛病分析下来,却未必是她的错。
大可用现在流行的说法,原生家庭来解释。
关于夏敏如的出身,游戏中有详细介绍。她父亲是一仙家大户里的长子,母亲则是这家里的丫鬟。两人在日常相处中互生情愫,私定终身。无奈,长子早已有了婚约,只等年龄一到便要迎娶新娘。她母亲虽出身低微,心气儿却高,不甘心做小,便与情郎约定私奔。
母亲老实,说道做到,当晚便走,一路跑到深山老林。可她父亲却没有遵守约定,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决定放弃美人,留在荣华富贵的家里,只当没有这回事。
母亲等了数日,却等不到她父亲,心里自是着急,想下山,又不敢,怕被主人抓回去,到时候免不了一顿毒打。她不怕挨打,只是此时已怀有身孕,若是被打,只怕这孩子便保不住了。她只得继续在这山中等待,依靠捡拾野果度日。
日日焦虑,加上营养不良,她未等到足月,便欲产子。小产加上身边无人照顾,惨境可想而知,她哀嚎了两日,终于喊来个在山中采药的道士。
这道士年纪不大,虽略懂些医术,却对分娩之事一窍不通,手忙脚乱中竟也让孩子安全落地。
她母亲平日吃苦劳作惯了,身体倒也健壮,经此一番折腾,生下女儿后仍是母子平安。
母亲随那道士回了道观,道士们见这对母女可怜便让她们住了下来。母亲在这里洗衣做饭,抚养孩子长大,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一晃三年过去,母亲终于寻得情郎的下落,便带着孩子找上门去。
此时他已娶得娇妻,过上了幸福的小日子。他见到夏敏如母女,先是佯装不认。母亲生气,在宅院门口大吵大闹,将当年之约嚷嚷出来。他恼羞成怒,让家丁狠狠打了母亲一顿,又放言,以后若再敢来,来一次打一次。
母亲回去后大病了一场,心智从此出了毛病,时而正常,时而癫狂,对这女儿时而爱惜的要命,含在嘴里还嫌不够,时而又恨得牙痒,拿起棍子便打。
夏敏如伴着这样的母亲长大,童年生活可想而知。好在她为人机灵,从小便知如何取悦别人,又烧得一手好菜,道士们都很喜欢她,教她识文认字,又教了些练功的基础。
等她长到十岁时,母亲去世,道士带她找上父亲家,滴血认亲。
毕竟是大户人家,家里老人也不愿意自家骨血流落在外,便偷偷留下她。
她一个十岁孩子,没人疼爱,独自在这大户人家中能够生存下来自是不易。想来这邀功争宠的本事,就是这时候学的。
想到此处,沐沐不禁叹了口气,人生在世虽是各有各的难处,可有些人的确比别人活得更难些。
缺爱才是夏敏如的致命伤,也正是因为缺爱,她更要努力争取,别人对她的关注。
她正想着,夏敏如已站在她面前,不安地问道:“老师找你说什么?”
“没什么事,”沐沐笑笑,“是我不对,连累你也得了零分。”
夏敏如摇摇头,嘴角一勾,“这成绩对我根本不重要,我想去的是食学院。”
沐沐疑道:“无论考多少分都可以进食学院吗?难道不是成绩高的学生有优先选则权吗?”
“有是有,但想去食学院的人少,一向都招不满。所以,我就算考了零分,也一样能进食学院。”夏敏如嫣然一笑,露出两个小梨涡,“你不用替我担心。”
原来就是考零分也能有学上,这点倒是比现实世界好了不少。沐沐心下一宽,能进食学院最好,和夏敏如离得近,方便她们做朋友。
老师唤来一朵祥云,同学们接连跳到上面,沐沐不知其意,也跟在夏敏如身后跳上云朵。
她刚一站稳,便忍不住蹦了两下。以前只听人说踩在云彩上,却不知这云彩这么舒服,松软有弹性,比蹦床的感觉还要好。
“沐沐,你快坐下,小心一会儿掉下去。”若兰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走了过来,拉着她坐下,手仍不松,“这回我可得把你拉紧了。”
沐沐笑道:“我这么大的人了,能有什么事啊。就是丢了,我也能找回来。”
话虽如此说,这一趟飞行她却不敢大意,一手拉着若兰的小肉手,另一手挡在胸前,护住怀里的小毛球。
直到回了自己房中,她仍保持着一手抬起的姿势,生怕小毛球跑了。
别看这家伙这时候乖乖的,静如处子,一旦跑起来,别说沐沐,就是千里疾行咒能不能追上它,都不好说。
不过现在嘛,它还没有长大,正是骗吃、骗喝、骗感情的时候。
沐沐从怀里取出小毛球,将它放在桌上,伸手摸了摸。手感真是没得说,什么羊绒、鸭绒、大鹅绒,都不及小毛球这身绒毛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