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立在那处,也不反驳,也没动作,垂着头,丧气得很。
谢不留瞧着她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一枪打在她右肩,用力往下一压,将谢昭压了个趔趄,单膝跪了下来,膝盖重重抵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
谢不留也没想到谢昭今日早晨竟然已经弱成这个样子了,他原本觉得谢昭既然敢抗他,就应该还有些意志与气力,因此只用了五分力,本意也只在敲打敲打谢昭,叫她清醒些,没想到这一敲打,竟然将谢昭敲打得跪下了。
谢不留一惊,人也怔了,长枪也忘了收回去,就这么压在单膝跪地的谢昭肩上,还压得挺用劲,叫倚在窗边看着谢昭练了半日枪的人看了个正着。
那人不说话,淡漠看着谢昭。
谢昭也不说话,干脆顺着肩上枪的势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好半晌,才抹了一把脸:
“你将我带回京城去吧,论逃兵处罚也好,交给九皇子,叫他杀了我也好。我不想再练枪了,我已经不是谢家的女将军了。”
两年了,不管输赢,仗应该已经打完了,她人却在此处,好似朝廷中也没人找得到这个地方,也没人来找她。谢昭觉得,按理说,朝廷应该会将她当成了逃兵,应该是在缉捕她,谢不留和她夫君才不叫她从这个村子里走出去半步。
郁郁寡欢,斗志全无,她这次这句话倒是说得顺畅,倒是从心里结结实实发出的声。
谢不留背后冷汗一起,侧头抬眼去看窗边那人,果然那人脸色一沉。
半晌,那人才说,“你们这一天天的,天不亮的就在院子里头咋咋呼呼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谢昭坐在那处,也不抬头看他。倒是谢不留又跟他吵了起来,说谢昭是谢家的女将军,就该有自己要担的使命云云。
二人每日必有一吵的,谢昭这两年来其实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