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无语抬头看天……看房顶,也是一片黑咕隆咚。
是不是人死了会性情大变?李容治以前是这么——
谢昭看向李容治脸上,那欢欢喜喜的神色,斟酌了一下用词——
不要脸的吗?
她记得从前的李容治可是十分高冷的啊……至少待她是十分高冷的,断不会像现在这样离她极近地坐着。
谢昭快速垂眸瞟了一眼——还是坐在桌上,也没个正经姿势,大腿一侧就靠着她方才放手肘的位置,吊儿郎当又流里流气的,调戏笑着低头看她,好像失而复得,又好像拨云见月之后的喜悦。
他到底是在高兴什么啊?
他以前不都是十分高冷且薄情的一个人吗?他从来没将感情外放流露过,她每次见他,要么是一张冷脸,要么是一张和煦笑着的脸,但那和煦笑着的是对每个人都一样的,好似一个面具,结实贴盖在他脸上,久了就同脸长在了一起,再没法拿下来。
哎……当前的景况,实在是叫谢昭有些忧愁。
见着谢昭一叹再叹的,叹气都落在那一灯如豆上,几次惊得那灯火险险将熄了,李容治赶忙将那盏油灯拿起来,离开谢昭叹息的杀伤范围。
天火难得,榕树伯被带走了,若是灭了,这一时半刻可就没法再点着了。
谢昭的目光跟着那被拿走的油灯,有些着急,“哎”地叫出声来,“这是我的魂灯!”
李容治一手挡着那灯火,护着那盏灯,侧着身子避开谢昭伸过来抢的手,“奇怪了,这上头又没写你的名字,你怎么能说是你的?”
谢昭指着那里头被灯火煨得融了一些的血,“你瞧,这是我夫君的心头血,是我夫君的!”
李容治挑眉,“你夫君是谁?”
“李容治——”
“哎!是我。”
得,又回去了……
谢昭觉得头疼。
“我的夫君李容治,不是你这个李容治,我将你休了,那个李容治是后头娶……嫁的,他跟你同名,但是跟你一点儿也不同。”
为了避免误会,谢昭解释了一下,但随即心头又有了疑惑。
她是将他休了……没错吧?一封和离,一封休书,应该是休成了没错吧?
“哦?都是哪儿不同?”
李容治兴趣盎然地,更朝她倾下身子来,一手举着那盏油灯,一副愿闻其详的姿态。
诶?他这是要跟她聊天?
“就是……就是……反正就是挺不同的,都不一样。”
谢昭一下子也说不出二人的不同之处,想了半晌,突然想到自己作何要听他的话跟他解释?便将脸一冷,嘴硬说了这么一句。
李容治面上便浮现遗憾之色,“哎……我还想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呢!”
谢昭差些没忍住当着他的面翻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