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差们胆战心惊在门外跪了下来，“小的们……小的们是真的不知道啊！这茶壶茶杯也不是咱们这儿有的，平日里我主也不喝茶水，这——”
李容治不耐烦打断，“去问问别的鬼差，今日可有别的人进过这院子？”
那两个鬼差听言，更是欲哭无泪了，“从昨夜到现在，都是我二鬼在门前值守，虽然不曾到过这院子里头，但从早间将军出门找路后，并无外人进入宅中啊。”
元良的宅子，不大，说是这九泉之主不喜热闹，放着二层的宫殿不住，偏要跑到这最底下来建了这小宅子，前后也才两进，只分了东西两个厢房，东厢房是元良住的，西厢房原先是谢南山独自住的。
谢昭不到一个月前下来的时候，已经鬼化，神智不清，闯到这西厢房里头，就这么住下了，谢南山便将这厢房让给了谢昭，自己住到了厢房外头的小间里。
那小间原本是一个伺候谢南山的夜叉婢女住的，那婢女年初的时候脑子不清楚，想爬元良的床，叫元良恼怒扔到了忘川河里，这宅子此后就再也没有婢女，只有鬼差了。
宅子后头紧靠着山墙，元良贪图这便利，也没在后头修围墙，山墙同窗之间也只不过一个窗扇的距离，且元良家里的窗扇窄，讲究的是多扇雕花山水窗，兴的是个雅致的雅兴，因此若是有人或鬼想从那后头到窗扇来，哪怕是个孩子身形，怕也穿不过那山墙跟后窗之间的缝隙。
宅中又没有其他人，不过是日常轮值的两个鬼差，以及谢南山罢了。
早间的时候还有榕树伯，但榕树伯下来撑了这二十七日，今日才倒，已然是个大奇迹，哪儿有力气做别的多余的事情？
更何况那两个鬼差一再强调着，这茶壶和茶杯不是这儿有的东西。
“上下九泉都不曾见过这样的东西，必定不是我们这儿有的。”
那两个鬼差战战兢兢说着，拍着胸脯保证。
“说不好是黄泉的魂魄带着的陪葬呢？”李容治问。
那两个鬼差将头摇成了两把拨浪鼓，“不可能不可能，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各人自己墓里的东西是带不走的，黄泉之中也只有烧祭的纸钱元宝和吃食能用，别的诸如生人用的金石玉器等，通通都带不下来的。”
李容治不了解九泉上下，见那鬼差只顾推卸责任一般，一再说着自己尽忠职守，未曾离开岗位半步，心里生了些恼怒，喝问道：“那你们倒是说说看，你们觉得这茶壶茶杯是哪儿来的？”
两个鬼差面面相觑，额上冷汗直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谢昭，谢昭，我是阿金，我是阿金啊！”
这当口，后窗外那少年又叫起来，语气着恼又着急，期间有个噼里啪啦的细微声音，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爆裂劈开了，又有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听起来倒好像是有人在整顿衣物发出的声响。
是出来了？
两个鬼差听着这之前没有过的声音，青白的脸更是青白，相互依偎着靠近了一点点，惊惶盯着李容治身后方向的后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