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挠一挠脸，抬头看看天。
“天上云都没有了，应该不会再落雷了吧？”
青天白日，万里晴空，云都消散尽了，也不像会继续落天雷的样子。
方才一场追打，好像没头没尾地就突然结束了，这新来的雷公怎的这么不靠谱么？
但这么不靠谱，于谢昭他们而言倒是好事情。
“应该？”李容治又侧头看她，眉间有个轻微的隆起，“应该的事情很多，九天上的天雷落不落不应该在你揣测的范围里头。将伞打开，撑好了。”
谢昭讪讪地边将伞抽出打开，撑在二人头上，边嘟囔，“我撑伞也没有用，烛九这么大只跟着我们，去到哪儿不被发现啊？”
二人便齐齐转头去看慢慢随行的烛九，以及烛九头顶上的小小一只榕树伯。
马行的慢，烛九也不必花大力气快速跟上，它身子又长，窜一下就超过他们十来尺，窜出去了再停下来等着一行人慢腾腾策马跟上，见人跟上了又窜一下超过他们十来尺。
如此走走停停等等的，它也不嫌麻烦。
榕树伯在它头顶一直夸赞它长得又快又好又壮壮，极近溢美之词，烛九好似十分受用，蛇尾甩得十分得意。
得意又嚣张。
见李容治和谢昭转头望他们，连谢晅等人都跟着看过来，边看便自觉拉开同谢昭和烛九的距离，一副莫叫天雷殃及了的无辜池鱼模样。
榕树伯就算再迟钝，也觉得不妥起来，同谢昭道：“要么我带着烛九，先去戈壁滩前等你们？”
李容治不置可否，用眼角看谢昭，等着谢昭的回答。
谢昭抬头看他一眼，才朝榕树伯点点头，“去吧，应该也不远了吧？若是天雷落下，自己找地儿躲着点。”
榕树伯学谢昭习惯性挠脸，“躲是没地方躲了，九天之下都是黄土，黄土之上都是九天所属，都能叫九天看着。但现在烛九已经会飞了，九天上的人应该也没法子了，向来打的不都是能飞之前的蛟龙么？烛九虽然还未成蛟龙，但已经会飞了，已然是天资聪颖天赋卓群了，连跨了好几级呢。”
“依我方才看的，那不像是飞，倒像是腾过来的。”李容治道，又问榕树伯，“此前说蛇修千年成烛九，再修千年才成蛟，最后成龙。你可在哪处看过记载，蛟是如何模样？烛九可是蛟的模样了？”
榕树伯跳上李容治的马头，在旁仔细看了一阵，谨慎道：“我听说，蛟都是头上长一对小角的，并且能飞，等到能成龙的时候，肚上会长脚，那时候寻一个雷雨交加的日子飞上天就能成龙了。现如今烛九头上虽然只有一个角，但好歹也是长出来了不是？更何况它刚才能飞——”
“那不是飞，硬蹦过来的。”李容治凉凉打断，再强调，将谢昭绕在他腹部前头的手又恨恨捏了一捏，还是十分介怀谢昭同烛九的鲁莽行事，并回头又用眼风扫了谢昭一眼。
谢昭悻悻的，不敢出声。
榕树伯思忖了一下，同烛九道：“烛九，你再飞一个给咱们瞧瞧？”
烛九将上身略微扬起来，二人一妖一马都能在它眼中看到小小的自己，以及它眼中的——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榕树伯嫌弃烛九，“咱们都跟在你后头呐，你若是能飞，飞到戈壁滩那儿就成，咱们就试试，没要将你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