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善吃痛,“哎哟”一声,另一手要捂上自己的肩。
谢昭见状,立即站起身来,身子一旋,抓着那只虚无的手站到郁善背后,一脚用力踩上郁善的背,将郁善踩得往前跌了个狗吃屎。
郁善一叠声的痛还来不及叫出来,谢昭又用力踩实了他的背,两只手将郁善肩上出来的那只手狠狠一拉,口中大喝一声:
“还不快出来?!”
一拉一扯,竟有一个虚无的高大蛮夷男子从郁善肩上被拉了出来。
郁善剧痛之中来不及呼号,只觉得身子一轻,肩上一松,原本是疼痛至极的,却先因自肩上蔓延全身的松快感舒适得叹了口气,脑子虽然仍旧是醉醺醺的昏沉,但只觉得爽快无比,好似沉垢多年的老泥从身上全卸了下去,浑身上下清清爽爽,十分畅快。
再往后看,只见一个青白面色的凶狠外族男子被谢昭困了一只手,又被天上的日头晒得龇牙咧嘴,嚎叫连连,面目十分狰狞。郁善吓了一跳,双腿一软,往旁勉强趔趄了几步,远离这着实吓人的鬼魂,口中惊叫道:
“我的个乖乖!我还竟真是叫鬼上了身?他竟也敢上我的身?!”
李容治一扯谢昭背后的鬼差伞,递给谢昭。
谢昭接过,开了伞,举高遮在蛮夷鬼的头顶,又抬起一脚,在那蛮夷鬼膝后一踢,踢得那鬼扑通一声跪倒在李容治面前。
鬼差伞遮身,好歹叫那蛮夷鬼没有被日光晒化,那蛮夷鬼不堪被谢昭折辱,立即想站起身来,谢昭一拉伞柄上的竹简,单手快速一卷,以竹简作刀,往他肩上一压。
明明只是一卷二尺四寸长的竹简,看似轻飘飘地压上肩,却好似有着千钧重的力气,压得那蛮夷鬼的膝头都没进地上黄土二寸深,除了脖子以上的脑袋,四肢躯干分毫动弹不得,死死被桎梏在地上。
“你!”
面目轮廓颇深的蛮夷鬼抬头怒瞪谢昭,又凶狠横一眼轮椅上的李容治,但那横出去的一眼却倏地停住了,蛮夷鬼面上有明显的一愣,难以置信瞪大眼。
“你……你?我认得你,你怎么在这儿,你应该在京——”
话音突然一顿,被阵阵惨叫声音代替。
谢昭咋舌,看李容治握着她的手将鬼差伞一拉,叫那蛮夷鬼暴露在日光之下,裸露在外头的皮肤被日光灼烧,他立即用手遮脸,但这样一来手背上的皮肤被灼烧得更快,转瞬间就将他一手的手背烧透了,烧出一个洞来,痛得他哀叫连连,身子更软了下去,从谢昭手中的竹简脱身,在地上来回打滚。
李容治面无表情,淡漠看着那鬼,眼中好似有冰化成的刀,逼得不管是人还是鬼都不敢直视他那双眼睛。
谢昭虽然平常看惯了她夫君的一张冷脸,但这平静表皮下汹涌杀气四溢的模样,她还是头一次见。
有些瘆人。
谢昭悄悄地挪了小半步,挪到李容治一侧,这样就不必看到他那双过分冷冽的眼睛。
李容治取了谢昭手中的伞,又将伞遮回那鬼的头顶,转头抬首同谢昭笑道:“阿昭,你去看看那位神仙大人如何了。”
谢昭看他笑眼,犹豫了一下,脚下的步子十分踌躇,往外迈了一步,又收了回来,“我在……在这儿也是可以的,他……他是鬼,我怕……他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