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莫名其妙,“但我看往日元良也不太管事的样子,他难道没个放假休息的时候,他放假休息的时候你们九泉难道也大乱不成?”
她在朝堂当值的时候,还有个探亲假或是公休之类的,元良在这儿做了这么多年的九泉之主,难道全年无休?休息的时候,难道九泉也会大乱么?
阿魓白她一眼,“这怎么能一样?以往九泉之主歇息,是有阎王来管事,但这不是……九泉之主失踪不是一件大事情么?若是叫天上的知晓了,他们还不得巴巴带人来将九泉收了?阎王知兹事体大,自然不敢出头,只敢做些糊弄天上,说九泉一切安好,再抓紧在人间找元良的事情,他哪儿敢做别的?”
这般说着话,码头的台阶便走完了,最上头的平台气味更浓,谢昭只觉得好似走到了咸鱼铺中,轻易不敢呼吸。
阿魓在这时候又道:“我知道你在人间分身乏术,也知道你想助李容治达成事情,但九泉之主下头就是你,你现如今就是九泉最位高权重的那一个,这件事情你总不好推脱了去。”
谢昭无言看它,“阿魓,你该不会是抱着把狗骗进来杀的想法,把我骗到这下头来好留在这儿主理公务的吧?若然怎的我在池子上敲打,打出的竟然是你来?”
阿魓十分无辜:“这你可冤枉我了!我本就是在南山好好待着的,我今夜还喝了季自酿的酒,谁知道怎么就被你一棍子打出来了?!我还纳闷呢,你是怎么将我打出来的?!”
谢昭眼见桥头就在前方,大锅的台阶旁有个女子,郁郁寡欢将杵在锅中搅汤的长柄另一头杵在自己下巴上,台阶底下还有几个鬼差手中拿着小折子,声嘶力竭高声念着上头的陈事,但不得人理。
这种情况谢昭也曾遇到过,十分感同身受,她以往有那么一小段时日只想带兵打仗,却不得不主理州县之中一切琐碎杂事,诸如谁家的牛羊走丢了,谁家同谁家因为田埂打起来了,又或是哪个县要来借粮但没钱给的时候,谢昭就觉得十分头疼。
那些琐碎事情好似春日里的杂草,怎么拔也拔不完。处理了一波,又立即长出一茬,真乃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但谢昭不敢将自己的同情表现得太明显,她是阴间将军,虽然还没个什么任命,但好歹有个约定俗成的样子,她若是同情了,搞不好这几个虎视眈眈的鬼差能立即顺着她的话将她拱上元良那个位置。看他们表情也知道这郁郁寡欢不理事的孟婆有多不得他们心,他们就盼着有人能像元良那样将九泉打理得井井有条呐!
也并非谢昭不愿意为元良分担,而是当前她还有收复西北州,之后回京的大事情要做,元良的这一桩,现如今既然还有阿魓和孟婆,再不济还有阎王,看着便不算什么着急的大事情。更何况她尚在人间,去到哪儿都能被鬼差找到,出入黄泉也十分方便了,若是九泉有事需要她出面,到人间喊她一声不就得了?
谢昭便低声问阿魓:“你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暂时代管的人选?若那是个活人,我去人间给你掳来,叫他在元良回来之前,先暂时扮成元良管一管这九泉?”
阿魓想了想,“我看那李容治倒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