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才知你
奚子长叹一声说：“连少爷，如果云少爷无事，咱们皆大欢喜；如果他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大概会后悔一辈子的。今天呢！我就好好地跟你讲讲我所知道的云少爷。
“我是在十五岁时跟着他的。我爸因做生意赚了大钱，然后便在外面有了女人，把我妈休了。我有了后妈，她对我极不好，我十三岁时便离家出走了。虽然在外面受尽了苦楚，但我不想回家。
“那是个夏日的午后，我被七八个男孩围住了，他们让我交五百元的入会费，让我跟着他们干。我拒绝了，然后他们就对我大打出手。我被他们打得浑身是伤，脸上头上都是血。就在我快要扛不住的时候，云少爷出现了。
那时的他才十二岁，他跟那七八个大他很多的孩子干起来了。他们也把他打趴下了，但他却依旧再爬起来。有人去踹他，他两眼盯着踹他的人，只打那一人。其他人打他的头，打他的脸，他都不管，只照准了那一人打，只打得那人往旁边逃。
“最后云少爷成了一个血人，我吓坏了，那七八个人也吓坏了。他们不想打了，可云少爷根本不住手，摸着谁就打谁。吓得他们全都逃了。我说让他去医院，他说去什么医院，找个有水的地方。
“我带他到了一个公用水笼头处，他就把头伸到那水笼头下，那血顺着水就下来了。我看得浑身发抖，心想：世间竟然有这么狠的人？对自己也这么狠？
“从那后，我就跟着他了。他让我住进了一个大院子里，经常去看我，我又给他找了几位兄弟，仲明、凯仔、阿南，这是我亲自挑选的。后来的兄弟，都是他们三人又发展起来的。虽然兄弟不少，但只有我们四人知道云少爷的模样，其他人都没见过。因为云少爷从来不在众人面前露出他的真面目。
“上次除外，因为你自杀，我带了三个兄弟急急地往那边赶，他急得差点出车祸，没来得及戴墨镜和口罩，所以，那三个弟兄知道了他的样子，但我警告过他们，不许跟任何人讲，否则的话，不只是他们三人，连同他们的家人也会遭殃。
“如今我们手下有三十多个兄弟，个个忠心耿耿的。因为那些不忠心的早就被清理掉了。开始时，老爷子、大先生一看云少爷自己发展了人，便想着法子收买这边的兄弟，云少爷知道了，差点没打死他们，虽然没要他们的命，但也将那些想要背叛他的兄弟打得半死。
“从那之后，就再也没人敢脚踏两只船，背叛云少爷了。云少爷最痛恨的就是别人对他的不忠，背叛他。开始时我不知道，后来我知道了，因为大先生背叛了云少爷的母亲，致使他的母亲早早地死了。哎！又因为如今大先生的夫人对云少爷实在是太不好，所以，他大概从小就——就对女人有成见。
“他也想念他的母亲，但他却从来没有去过他母亲坟边，他更恨她太随意，所以才命运多舛。他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大概我算是他最好的朋友了吧！因为我是他的第一个兄弟。
“可连少爷你知道吗？自从你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他变了，变得温柔了，变得安静了。你们第一次见面后，程天佑和你为了答谢他，要请他吃饭，他没去。你们吃得那顿晚饭，还是云少爷给你们准备的呢！
“他花费了几个月的时间学习做饭、炒菜，为的就是做给你吃。你喜欢吃竹笋片，竹笋片的各种做法他都学会了。你开心，他就开心；你若忧伤，他会更难过。
“你们高中那两年是他最快乐的时候，除了惩治了那五个打你的人外，再没打过架，也没喝过酒。他还让人把你们南郊全装上了摄像头，而且一直在找当年撞死你奶奶的司机，很可惜，到现在还没有结果。你们上了大学，他也很开心，因为能跟你天天处在一起了。可升入大二后，他就变得忧愁起来了，那次他又喝酒，而且喝得大醉，我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因为问他，他根本不说，但我能猜得出，一定与你有关。
“再到后来，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清楚，但他出国了，我陪他去的，他在外面也是除了喝酒就是喝酒，清醒的时候就摆弄你们的照片。他还把一张你们旅游时你在水边的照片打印了出来，放在床边，每晚都看。
“看着他那个样子，我说咱回去吧！可他不作声。后来他们说你病了，他就坐不住了。再到后来，牟林森的事发生后，他就立即往回赶了。然后天天护送着你，直到你们和好。
“我们去国外时，他让我排弟兄们保护着你。他回来你们和好后，我便把兄弟们撤了。可谁想到，又出事了。连少爷，你竟然选择了自杀。你知道吗？他差点疯了。好不容易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你却在家只呆了一天半就走了。他绝望地跟我说‘他走了，去了楼城，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我说我会派人护着你，但他却说不用，他要亲自护着你。
“他一路开车跟着你，一直到了楼城。你以为当天下午你们就有水有电了吗？是他打电话安排的。还有孟奶奶给你买的那些衣服，是他早就给你准备好了的。你也不要以为你在连奶奶坟前热晕了，是碰上了好心人，是他一直在跟着你，是他把你弄到树边，一直看着你醒了，他才离开的。
“这一个月，你以为他在哪儿？他就住在孟奶奶家的二楼上，楼上很热，我说让弟兄们轮着在那儿守着你，但他不放心，他自己在那儿，你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你越开心，他越伤心。看着你在孟奶奶那儿那么快乐，他自己都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