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扬起下巴,振振有词,“我也在保护宣于祁啊。”
傲古默不作声,一双鹰眸冷冷地盯着她,看得无双有点心虚,眸光闪烁了几下,低声道:“我若不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怎么知道他会不会有危险呢。”
傲古看了眼掀开的瓦缝,面无表情道:“在下劝无双小姐还是别看为好。”
“为什么不能看?”无双微微皱起了眉头,难道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么一想,无双立即不管不顾地俯下身,透过瓦缝窥察屋里的情况。
还没看到个人影,最先入耳的是一串娇喘连连的声音,屏风后隐约能看到一对男女放浪形骸地纠缠在一起,时不时传出男人低低的粗喘和女人婉转的娇吟。无双瞬间不淡定了,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攥着拳头正准备杀进去时,余光忽然瞥见屏风外面还有一人。
移目看去,外间榻几上正端坐一名温润如玉的红衣男子,此人目不斜视,完全没被房间里火热的一幕所干扰,他低眉浅笑,旁若无人地喝着茶。
仿佛察觉到了屋顶上头来的视线,微微仰首,看了眼无双所在的方向,淡淡一笑,有几分戏虐。
无双满腔怒火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瞬间浇灭了,眨巴眨巴着眼睛,再次转眸看向屏风里面,虽然还是看不清那对男女的长相,但几乎可以肯定是谁。
默默盖上瓦片,转过头看向一脸木然的傲古,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上面就交给你了,我去旁边转转。”
傲古就站在那冷冷看着她,一声不吭。
无双再怎么大大咧咧也不可能像九歌那样没脸没皮,身为太傅之女,她从小就熟读四书五经,偷窥别人干那种事,还一天撞见了两回,饶是她心里素质再强大也有点吃不消啊。
无双妹子表面看起来虽淡定,其实心里早已羞愧的无地自容了。没再好意思去看傲古冰冷的脸,身子轻轻一跃,“嗖”的一声就跳下了屋顶。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春风得意楼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楼内高朋满座,丝竹悦耳。通常这个时候,楼内的姑娘们都在大堂接客,后院只有几个粗使的下人和丫鬟忙进忙出。
一个纤细的人影从春风得意楼后门翻墙而入,轻而易举地避开沿路的下人和丫鬟,直奔前院。最终身形轻巧地穿过喧哗热闹的大堂,悄无声息地闪进了一间房。
“臭宣于祁,为你这家伙,本姑娘堂堂的太傅之女都快成贼了。”无双一进房间就开始忿忿不平地咒骂。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有人会来这种地方谈正经生意的。也不知道究竟是投别人所好还是投自己所好。
刚刚经过楼门口时,无双好奇地往里面看了眼,这一看瞬间不淡定了。在她眼里,这里面的女人简直一个比一个妩媚风骚,来这的男人更是一个比一个如饥似渴。她虽然相信宣于祁是个正人君子,但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又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万一被哪个风骚到骨子里的女人勾住了魂怎么办?
于是乎,她决定亲自进来监督。可又不想让宣于祁发现。屋顶和房间周围都有人守着,思来想去,靠近他那个房间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一回梁上君子了。
无双对屋内奢华的摆设没丝毫兴趣,站在屋中央,左右细看一番,走近靠后院的窗前,打开窗子往旁边瞅了眼,接连几扇门窗距离都不远,无双知道宣于祁在哪个屋子,纵身翻窗而出,几个闪动间,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一扇窗户半开的房间。
房间里有人在说话,无双来不及细听,轻轻一纵,悄悄地坐在了屋顶高高的横梁上。
“明人不说暗话,在下这次来邀苏家主过来,为的是漕运之事。”帘子外面响起了宣于祁的声音,无双循声望去,从她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宣于祁的背影,而坐在他对面的,则是已经办完事的苏尧。
此时他身上的衣襟大敞,露出肚子上的大块大块白花花的厚肥膘,上面还有数个暧昧的红唇印,无双忍住想要作呕的冲动,歪了歪脖子往屏风后面瞧了一眼,隐约的绣床之上玉体横陈。
无双捂着嘴巴极力压下胃里的恶寒,刚才还对那侍茶美人非常不满的她现在只剩下同情了。
“樱城地处黄河中流,漕运上至西北,东接坞城,南通淮江。而近些年来,黄河一带的漕运几乎被苏家商行垄断,若想在樱城行商,来往货物大多走的都是苏家航运,”宣于祁面不该死地给苏尧斟了杯茶,温和道:“现今祁名下有一些货物运输的生意,还希望苏家主今后能行个方便。”
“祁公子贵为国舅爷,这等小事大可走官船,怎么看得上苏某这支草民航运。”卧在塌上的苏尧斜睨着宣于祁,傲慢笑道:“苏某船小,怕是载不动国舅爷你这尊大佛。”
天奕皇朝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能看出皇上和丞相府那点微妙的关系,各地官员都不敢在明面上与祁氏商行有来往,更不会让其借官船行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