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才被柏寒关上,太后也不管茯苓还在房间,登时勃然大怒,目光转向君羽墨轲,沉声斥道:“轲儿,这就是你找来给哀家治腿的大夫?”
“江湖人不拘小节,还望母后别往心里去。”君羽墨轲只是蹙了蹙眉,神色并未有多大变化。
太后却是极为恼怒,除了前朝那帮余孽,还从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看了眼杵在桌角茯苓,声音冷得不能再冷,“说好听点是不拘小节,说难点听,就是不懂礼数!若不是看在他是你师兄的份上,就凭他这嚣张的态度,哀家定不轻饶!”
听到别人这般谩骂自家公子,茯苓就算再好的脾气也会忍不住,看着一脸怒意的太后,气不过道:“太后娘娘,恕我直言,如果不是看在宁王的面子,我家公子才不会大老远跑下山给人看腿疾。你不想我们治,我们更加不想接这吃力不讨好的活。”
“放肆!”太后面色铁青浑身颤抖地从床上坐起来,拍着床沿大发雷霆道:“你家公子也就罢了,你一个下人居然敢对哀家这么说话,谁给你的胆子!钟黎,掌嘴!”
话音一落,一道人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冰冷的目光看向茯苓,茯苓背脊一寒,睁圆了眼盯着正朝她一步一步走来的女子,还未走近,房内忽然想起一声低喝。
“够了!”君羽墨轲面上染上几分不耐烦,冷冷扫了钟黎一眼,沉声道:“钟黎退下。”
钟黎脚下一顿,并未立即退下,而是将目光转向太后,眼底带着一丝犹疑。
“轲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后面色冷冷地看着君羽墨轲,语气有些冷硬,“难道哀家连个下人都不能教训?”
君羽墨轲面不改色道:“母后教训下人,儿臣本不该管,但这丫头是除了风兮音外,唯一懂得怎么帮您医治腿疾之人,她的医术比起太医院那帮庸医只高不低,您确定要打?”
太后脸色一白,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茯苓,实在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有那么大能耐,竟然比得过太医院那帮人......
茯苓似是看出了太后的怀疑,无所谓地耸耸肩,朝君羽墨轲娴雅一笑,“宁王,您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治,是你母后信不过我,既然这样,那我留下也没什么用了,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君羽墨轲眉心微拧,却没阻止,任由茯苓收起图纸出了房门。而太后更不可能开口挽留了。钟黎则沉默地站在一旁,充当隐形人。
“母后不在的这些年里,江湖上发生了很多流脍人口的事,等会不妨让钟黎讲给你听听。”君羽墨轲的语气透着一股子冷漠的味道,淡淡看了眼太后,缓缓躬了下身子,“儿臣去给母后准备药材,先行告退。”
一楼大堂,九歌正悠闲地靠在临窗的桌子上,像是在等什么人,双手环着胸,半眯着眼望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偶尔会往楼上看一眼。
又是不经意地一眼,忽然发现有人下来,顿时眉开眼笑,“嗨,早啊。”
今日天气晴好,客栈的门窗都开着,阳光亮堂堂地盈了进来,将地板都照得金灿灿的。风兮音循声望过去时,就看到半边身子都在阳光下的九歌。
她肩后的乌发被阳光淬亮,一丝一缕都像是闪着金边,明艳绚丽,很是引人注目。
风兮音清冷的眼底滑过一丝暖意,转瞬即逝,走下楼梯时,抬目望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淡淡道:“日已高悬,不早。”
九歌笑了笑,道:“这不还没到午时吗,对我来说算早的了。”
风兮音看了九歌一眼,垂下眼帘,没有接话。
他当然知道九歌的意思,记得之前住定北侯府时,她几乎每天都会睡到这个时候才起床,而起床后第一件事便是跑去沁园找他,而他也渐渐习惯了每天在这个时候等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