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松月客栈那晚开始,九歌便暗中研究过钟黎的武功套路,和夜亭林崖等人比起来,钟黎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暗卫,出手时没有一点花招,狠辣之至,招招致命,此时也不意外。
铁索划出破空之势,前端的爪钩赫然袭向九歌颈脖,竟是想绞杀。
九歌不敢大意,手中寒光闪过,身形在空中快速地旋转,边躲避钟黎的袭击,边想办法靠近太后。
铁索罩面袭来,锋利的爪钩泛着森森寒光,九歌眼一眯,身子柔韧至极的凌空翻了几翻,落地时,旋身一脚踏上身后船柱,屈膝一蹬,双刀借力向前一抵,堪堪接下这一击,兵刃相接,火花四溅,巨大冲击力震的虎口发麻。
九歌心中微震,钟黎的武功竟然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更糟糕的是,她使用短兵,对方使用长兵,距离没拉近之前,想从她手中绑走太后,简直是痴心妄想。
怪不得君羽墨轲敢把太后的安危交给她一人,钟黎之强,令人生畏!
好在空间不大,不适合铁索发挥,可是数招下来,九歌依然找不到突破口,每次只能堪堪挡住爪钩夹击,不让自己负伤。
钟黎见此,注于铁索上的劲道再加三分,眼露杀意,寒光紧追不舍。
适时,船舱里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门口乍然出现一道人影。
九歌未回头,眼梢却是一弯,无视尾随身后的寒冰杀意,足点地面飞掠到窗边,同时扯下长绳,手一抖,长绳如灵蛇般卷上太后的腰间。
与此之时,寒气逼近,眼见就要穿透她后心,一个黑色疾影出现在九歌身后,千钧一发之际,两条迅疾的铁索被人空手截住。
“混账,找死!”
一声怒啸从身后传来,九歌回眸时,便见铁索被人反挥出去,重重抽打在房间央的桌子上,一时间木屑纷飞,桌案四分五裂。
“太后!”
随着一声低吼,九歌手中长绳一甩,太后瘦弱的身子便被她甩至空中,惊慌失措地尖叫了一声,来不及呼救,九歌足下一蹬,身形骤然翻转,腿携劲风击向她腰侧,一脚将其踹出窗外。
突如其来的一幕谁也没想到,君羽墨轲背对着九歌,注意力一直放在钟黎身上,甚至都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回首时,只见九歌手里拿着一根长绳,长绳另一端已飞出窗外。
彼时,花非叶正在船舱底下安排明日一早登岸之事,恍然间,就见有一团东西从上面飞了下来,紧接着,扑通一声,落入河里,浪花炸开,水声四起。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眨着眼愣了几秒,当看清从浪潮里钻出半个头又没进去的人时,吓了一跳,连句话都来不及交代,飞快地脱了外衣,从身前数十名侍卫头顶飞了出去。
这一连串动作,快如电光石火,等到侍卫们反应过来,刚还在眼前絮叨的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侍卫们茫然地回过头,就看到波涛汹涌的黄河里,有两个狼狈的人头在水面上扑哧扑哧......
钟黎应该是不会游泳,太后被扔下去,她第一时间冲到窗边,却没有跟着跳下去,而是急的手足无措的伸头往下望。
“九儿,你太冲动了。”君羽墨轲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走到窗一看,目中闪过厉色,正要下去救人,另一边的钟黎却抢先翻身跳了出去。
咦,她不是不会游泳么?
九歌正纳闷着,却见君羽墨轲脸上的怒气突然少了一半,抬眸看了九歌一眼,纵身一跃,跟着下去了。
此时,九歌手中绳子的分量刚好减了些,她抬眼望去,只见花非叶左手提着太后的胳膊,右手解开绑在她腰上的绳子,换了个泳水的姿势,猛地飞身而起,携着太后轻松回到甲板上。
“真是可惜。”
九歌淡漠地看了眼船下方,十分惋惜地将绳子收起,挂回腰间,回眸扫了眼房间里七零八落的桌椅家具,唇角微微一勾,收拾好兵刃,悠哉悠哉的走了出去。
甲板上,花非叶把太后从水里捞上来后,太后已经陷入了昏迷,他连忙将太后平放在地上,边喊边用手掐着她的人中,帮她缓气,“姑母,醒醒!”
从船舱里赶到甲板的君羽墨轲连忙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太后的脉搏,眉峰一蹙,握住她的手,缓缓往她体内注入内力。
没过一会儿,太后猛地咳了两声,吐了几口水,才恢复了意识。
“母后!”君羽墨轲看到太后醒来,不由松了口气。
太后惊慌过度,还没反应过来,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双紫色的靴子,她浑身一颤,抬起头来,就看到一张含着笑意的脸,正要发怒,一个人影挡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