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觉得她的杀意从来没有这么浓过,即使被连秋练关在密室里用沾了盐的鞭子抽的时候,即使得知灵紫死的时候,她也没有像现在这个样子,只想用鲜血来平息心里的怒火。
利刃逼近时,太后惊慌失措地退了两步,与之同时,斜面不出所料地飞来一根铁索。
“砰!”
短刀被打偏,九歌虎口被震的有些发麻,却没有任何停顿,毅然和挡在太后身前的钟黎撞到一起。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两人就已拆了数招。
太后回过神来,脸上的癫狂瞬间被仇恨取代,指着九歌声嘶力竭地喊道,“快,立刻给哀家杀了她。”
话落,最先上的是太后身边的贴身暗卫,城主府的将士显然还有些顾及,偷偷觑了眼君羽墨轲,最终还是在青衣剑客的带领下冲了上去。
契风崖上,杀戮再起。
早在九歌从眼前飘过时,君羽墨轲下意识地就准备把她拦下,可一运功,却发现自己丹田内空空如也,本就所剩无几的功力在连番恶斗中消耗殆尽,他脸上一沉,当即命令道,“花非叶,保护她。”
“好!”花非叶不假思索地应了声,提气就要冲进战局,冲了一半忽然想起起什么,回头问:“保护谁?”
“你说呢!”君羽墨轲瞪了他一眼,眸光如利刃般阴戾地劈了过去。
“那姑母呢,我把钟黎拦下,放任小表嫂去刺杀姑母?”花非叶反问。
君羽墨轲一顿,直直看着人群里的厮杀的九歌,沉声下令,“楼中月,保护王妃;其余人,挡住官兵。”
话音刚落,身侧黑影一闪,楼中月迅速加入了战局,完全没有花非叶那么多废话。
其余蒙面黑衣人也一拥而上,以一敌十,挡住围攻的官兵。
“那我呢?”花非叶茫然问道。
“留意全局,任何一方有所损伤,本王唯你是问。”君羽墨轲目光紧紧黏在九歌身上,看也没看他。
“我可以拒绝吗?”花非叶觉得他一不小心就给自己挖了坑。轻松的活不干,非得嘴欠,让楼中月那家伙白白捡了个便宜。
悬崖边,九歌以命相搏,从出第一招开始,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再次撕裂,她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正在一点点往外渗,即使痛的冷汗直流,脸上也没有一丝痛苦迟疑之色,只有恨意和杀戮!
太后一声令下,周围的暗卫和青衣剑客人再次攻上来时,九歌先发制人,身体猛地向右掠去,摆脱钟黎的同时,双刀直逼最右侧两名青衣人。
森寒的尖刀利刃忽然袭来,两名青衣人反应过来忙往旁避开,可惜周围的同伴尚未散开,动作稍微慢了一步,就被凌厉的刀锋刺透前胸。
刀进刀出,干净利落,血流如注。
好快的招式,好锋利的兵器!
这群青衣剑客都是太后命人伪装而成的,虽然其中不乏孟梁连夜找来的几个江湖高手,但大多数都是些普普通通的士兵。
经过九歌知道这些人罪不致死,但是她还是丝毫不手下留情,片刻雪地里便倒了十几人,身后有一股凌厉的气势逼来,尚不及应付,来人竟然帮她挡住了钟黎的攻击。
九歌飞快地瞟了他一眼,猛地认出此人是前些天在樱城郊外重伤傲古的杀手......
怪不得夜亭能毫发无损的全身而退。
原来是君羽墨轲的人。
无暇思及太多,既然有人帮她拦住了钟黎,那再好不过。
攻势一转,宛如地狱归来的恶魔般冲进人群里,挥兵如雨,不带任何花俏、飘逸的动作,每一刀都快准狠,所以拦住她的人,几乎都被她一刀毙命!
大片的鲜血溅落在雪地上,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鲜红的衣衫浸在午后炽烈的阳光中,刺目的光线笼罩出一层冰凉的雾霜,九歌早已杀红了眼!
一时间强大的气场以及身上强烈的杀意让坞城众将士心惊胆战,渐渐有人向后退去,宁愿和那二十几名蒙面黑衣人交手,也不敢再来惹这个浑身浴血的女子。
君羽墨轲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眸色愈发凝重,阳光下的脸色竟然比九歌还要苍白。
不多久,九歌的攻势渐渐慢了,似乎开始有些吃力。
君羽墨轲呼吸一滞,沉声喊道:“花非叶!”
“什么事?”花非叶正在用心留意着战局,听到声音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快,过去打晕她”
“啊?”花非叶一愣,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打晕谁?”
“九儿伤势严重,加上失血过多,再这样下去......”君羽墨轲心脏窒息般一疼,轻声道:“打晕后立即带她下山疗伤,这里交给本王。”
花非叶眨了眨眼睛,凉凉道,“有此下策,你早说嘛。”
话落,身形一跃,如同惊鸿般朝九歌飞了过去。
头好晕!
有些黑衣人的帮人,九歌渐渐杀出了重围,可眼前却一阵阵地发黑,她摇摇头,抬起手用力按了下肩上的一道伤口,借住痛意迫使自己清醒些。
一道阴冷寒意逼近脖颈,九歌心中一凛,本能地矮身避开攻击,同时右手环首刀掷出,精准地刺进一名暗卫胸膛。
她无暇去看,迅速抬起手往自己身上点了几下。青衣人扑通倒下,眼前视野瞬间空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