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羽墨轲看着风兮音的眼眸里有着疯狂的恨意,神色阴鸷狰狞,脑海中一片混乱。
耳边不自觉地响起一个能让他窒息的声音。
声音很轻很浅很淡,也很坚定,是一个轻狂大胆的女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向一个对她避而不见的男人吐露心事。
她说,她知道他在里面,她说,她喜欢他,还说,他是第一个让她心动的人......
铺天盖地的妒忌和恨,宛如雪山崩发,暴风雪席卷而来。
那些被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和恐惧,如潮水涌来,君羽墨轲本就所剩无几的理智在一点一点的被吞噬,直到完全丧失理智。
他忘了眼前之人也曾是自己最敬重的师兄,也忘了他刚说过什么,暴戾的瞳仁一寸寸被染得通红......
一直注意他的楚翊尘见君羽墨轲情况不对劲,暗道不妙,立即站直身子,暗暗提防起来。
风兮音也发现了君羽墨轲的情绪愈来愈暴躁,眸光清冷地看着他,不动声色地握紧腰间玉箫。
“黑狐狸,你没......”花非叶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君羽墨轲的暴喝声打断。
“杀了他们!”森冷的声音带着阴鸷的寒意。
眼前这个男人不但害死了他的师父,还要抢走他心爱之人。
他们是仇人!
深仇大恨!
此时,君羽墨轲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只有把这两个男人统统杀了,九儿才会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的。
花非叶顿了下,没有动。不知从哪听到这样一句话,世上有一种疯狂,叫做六亲不认。
他今天算见识到了,说的就是黑狐狸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现在动手,如他所愿把把风兮音和楚翊尘给杀了。
那甭管小表嫂是否活着,和黑狐狸算是彻底玩完了。
花非叶深暗其中道理,楼中月何尝不知。
他效忠君羽皇室,对君羽墨轲向来唯命是从,但这是他第一次犹豫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君羽墨轲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处于一种极度疯狂的状态,显然是被风兮音说中了,他身体有病!
如此一来,那就更不能动手。
哪个急需诊治的病人敢得罪神医?
不是找死么!
可有人就是那么例外。
他和花非叶尚在犹豫中,他主子已经冲出去了,拖着那副残破的身子......结果可想而知。
虽然身负重伤,但君羽墨轲的速度依然不慢,眨眼就窜到风兮音身前,五指张开,直取风兮音咽喉。
风兮音眼眸微冷,不闪不避,在劲风逼近时,侧身一让,抬手,擒住君羽墨轲的手腕,反向一拧,飘然绕至身后。
扣着他的手脉顿了会,眉心一蹙,待君羽墨轲背着身,一记返拳砸来时,风兮音果断松手,一掌将他拍晕了。
楼中月本想上去帮忙,可从君羽墨轲发起攻势到晕倒,不过一息之间,等他反应过来时,君羽墨轲已经昏过去了。却没有立刻倒地,而是被风兮音托住了。
“先别动。”花非叶拦住准备上前的楼中月,低声道:“等等。”
楼中月诧异,凝眸看去,只见风兮音将君羽墨轲平稳地放到地上,使他盘膝而坐,接着两指一合,不知从哪变出数枚银针,手速飞快,几针齐发,插于君羽墨轲身前各穴之处......
“他在做什么?”虽然心中已有答案,但楼中月对风兮音不了解,顾及到君羽墨轲的安全,忍不住问道。
“应该是在给黑狐狸治病吧。”花非叶虽然也和风兮音不熟悉,但却清楚君羽墨轲和风兮音之间的关系。
他们师出同门,即使有隔阂,也不会互相残杀。
当然,疯子做出来的事不能算。
君羽墨轲如果清醒着,绝不可能对风兮音下杀手。
“咦,风神医是在给黑狐狸传功吗?”花非叶见风兮音用完针后,便轻轻一掌打在君羽墨轲肩上,像是在给他运功疗伤的样子。
可惜静了半晌,没人回答他。
楼中月凝神注视着风兮音的一举一动,掌中蓄气随时待发,以防不测。
主子们都停下来了,另一边的打斗没持续多久也停了。
追月兄妹飞快窜至楚翊尘身旁,见他浑身是血,模样是罕见的狼狈,不禁担忧道:“主子,你的伤......”
“无碍。”楚翊尘挥挥手,看了他们一眼,见二人毫发无损,又移目看向紧随而来的龙原,“龙兄可有受伤?”
“我没事,楚兄似乎伤势不轻。”说着,随即从怀中掏出一瓶金疮药抛给楚翊尘。
尽管楚翊尘已经有了风兮音给的药,却也没拒绝龙原的好意,扬手接过,简单道了声谢。
一盏茶后,风兮音收了手,取回君羽墨轲身上的银针,任由他失重缓缓栽倒在地。
夜亭林崖二人身形一动,连忙冲过去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