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太后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她抬起头,死死盯着九歌,嘴唇噏动了两下,似乎想说什么,半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艳红的血液沿着刀刃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九歌面无表情地握紧手中沾满鲜血蝴蝶刀柄,冷漠地看着眼前之人,怎知竟在此人脸上看到几许惊骇、茫然之色......
不对!
这不是太后。
当九歌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晚了。
四周宾客们皆已从震骇中回过神,不知是谁大喊一声“有人行刺太后!”下一瞬,整个喜堂乱成一团。
不会武功的文官、家眷亲属惊恐尖叫,骇然失色,急忙朝门外冲去。
几名武将虽未携带兵器,但眼睁睁的看见太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公然行刺,哪还能忍,纷纷面露凶色,抡拳冲上。
九歌耳闻风动,头也未回,迅速抽出‘太后’胸前的蝴蝶刀,侧身击出一掌,无形的气浪将众人掀翻在地。
一片混乱间,外头响起一串急如骤雨的脚步声,埋伏在王府里的禁军全数出动,将整个喜堂围得水泄不通。
九歌扫了眼外头攒动的人影,眸光微冷,抬首望向屋顶,扯下墙上红绸用力一挥,被灌注内力的绸布如利箭般冲破屋顶。
赶在禁军冲进来之时,九歌足下一蹬,瞬间如同一道流星般的瞬间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看着主位上已然断气的‘太后’,还未来得及退出去的宾客彻底惊呆了。
屋顶上,九歌才现身,尚未辨清方向,瞬间被四周屋脊上的百名弓弩手包围,箭已上弦,只待一声令下。
就在这时,西侧的长廊上,响起轮椅滚动的声音,轱辘碾压着光滑的木板,声音规律而缓慢,在一片嘈乱中并不明显。
可府中惊魂未定的文武百官,却因为轮椅上坐着的人,渐渐安静下来了。
“太......太后......”
不知是谁突然惊恐地叫了一句,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每个人脸上皆露出惊愕之色,忍不住回头望了眼喜堂,又望了望长廊下身穿暗红凤袍的太后,久久未反应过来。
两年了,一直以来都相看两相厌的二人心中都涌起了滔天的恨意,一个是断腿之仇,一个是杀身之仇,皆不共戴天!
“郁漓央,你果然还活着!”率先开口的是太后。
自从收到孟梁的密信后,她费尽心思让睿帝给君羽墨轲赐婚,又大肆宣扬,闹得天下皆知,就是为了引出九歌。
只要这个女人活着一天,她就一天都寝食难安。活了大半生,从来都没有如此的想杀一个人,狠狠的,削皮剥筋,挫骨扬灰!
尽管如此,但太后从未小瞧过九歌。
当年,她亲眼见过蓝吟雪可怕的身手,如今又听闻这个贱人仅凭一己之力便灭了江湖上的一大门派,而且还连杀了武林中两位高手,武功比起两年前,定是有所精进。
所以出宫这半个月以来,她一直用的替身,就是为了以防不测,幸亏如此,才逃过一劫。
九歌左手攥着红绸,右手握着沾满鲜血的蝴蝶刀,侧身立于屋顶,目光如剑,直射长廊下那华衣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