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倾情生辰在正月十七,九歌生辰......准确的说应该是郁漓央的生辰在二月初七,姑侄二人相差不到一个月。
蓝珊借着这个理由想再留九歌一些时日,希望她能在刘宅过往生辰再走,甚至将死去的渊帝和蓝皇后都给搬出来了。
九歌虽然对那对死去的父母没多少感情,但经不住蓝珊的劝说,就在她犹豫不决之时,宣于祁万般无奈地站出来了。
他先把九歌狠狠地损了一顿,然后又和楚翊尘夫妇说明利害。
一个月时间虽然有可能从孟津赶到京城,可万一没赶上呢?没赶上九歌便错过了最后的生机,这是谁都不愿看到的。
如此这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楚翊尘夫妇动摇了。这样还不够,最后宣于祁又跑去风兮音面前高谈阔论一番。
和对楚翊尘夫妇的劝解不同,他找上风兮音,先是问九歌的病情,接着引申到他们那个世界的医术,然后再大谈科技如何如何的先进,接着又聊到风兮音感兴趣的音律,最后再一针见血的指出“刘宅事已了,风兄素来喜静,何不早日启程?”
他们都知道,从某种意义上讲,郁漓央的生辰并非九歌的生辰,若是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寿宴而耽误回去的时辰,那才叫人后悔莫及。
宣于祁的来意风兮音明白,从一开始来孟津就不是他本意,能留这么久无非是因为那人的病情,而蓝珊那边......真的只是为了一个生辰吗?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的身体状况,蓝珊这样拖着无非是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可笑!他又何尝不是把希望放在眼前之人身上。
风兮音抬眸看着宣于祁,宣于祁也正定定地看着他,眼中的急切毫无遮掩,面上的期待不容忽视,那是一种在外漂泊多年的游子对故土的渴望。
悬崖的对边就是家乡了,而他是那个搭桥人。
“明日启程。”
这是风兮音给宣于祁的答复,也是宣于祁侃侃而谈一下午,得到的唯一一句话。对宣于祁而言,有这四个字便足够了。
浮生将风兮音的决定告诉楚翊尘,楚翊尘就是再不放心,蓝珊再不舍,也没理由继续挽留了。
翌日清晨,刘宅门口马车整装待发,吃完早饭后就该启程上路了。
蓝珊拉着九歌的手,似乎有嘱咐不完的话,倾情仿佛察觉到娘亲的情绪,平素活泼跳脱的她,今天早上格外安静,乖巧地坐在九歌另一侧,扶着碗,沉默不语。
她年纪还小,不明白离别的忧愁,也不知道九歌这一去意味着什么。昨晚娘亲说,姑姑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她想了想,觉得姑姑不回来也好,不回来就没人和她抢娘亲了。
念在白鹿的份上,等她长大后再去把姑姑找回来,让姑姑在家陪娘亲,她和爹爹去闯荡江湖。
现在她就大方地把娘亲让给姑姑一会儿吧,等吃完早饭后姑姑走了,娘亲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倾情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可没想到的是,爹爹竟然拎着行李进来了。
看到楚翊尘拎着行李,宣于祁眼角一跳,心中暗叫不好,果不其然,楚翊尘进来后,开门见山地对风兮音道:“风兄,我和珊儿商量过了,漓儿体内的毒素需要内力压制,楚某别无所长,就这身武功还过得去,干脆就和你们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风兮音眉心微拧,还没发话,宣于祁抢先起身道:“楚兄,你的顾虑我懂,如果是去别的地方,有你随行自然更加稳妥。但我们去的是京城......”
他回眸看了眼九歌,又看了看风兮音,再抬眸看向一身侠气的楚翊尘,神色那个叫一言难尽啊。
“祁是个已死之人就不说了,可外面还贴着通缉九歌的告示,至于风兄,他的丰姿容貌和名声直接对应,走哪都能引人注目。只是我们这三人去京城,一路上就够要小心谨慎了,再加上你......我真怕被人围观。”
好歹他们也是曾经世人口口传颂的天下三公子,虽然现在死的死,隐的隐,伤的伤,但都凑一块了,想不引人瞩目都难。哦,不,有风兮音一个人就能让百姓聚焦,再加上一个楚翊尘,万一这哥们在路上遇见不平事,拔剑一声吼......京城什么的就别去了,各自回家吧。
楚翊尘眸光定定地看着宣于祁,沉吟道:“祁兄身边不是有个会易容的兄弟吗,让他给我们几个换张脸,应该能避免掉一些麻烦。”
脸能换,气质这种东西怎么换!路上看到有人恃强凌弱,大侠您还能忍不成?
宣于祁牵了下嘴角,一脸无奈道:“我交代了坠尘别的事,他昨晚就离开了。”
一旁充当隐形人的九歌抬眸瞥向宣于祁,记得以前他们上路时,都是坠尘忙前忙后,宣于祁当甩手掌柜,而这次却是浮生一直在忙前忙后,宣于祁继续当甩手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