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皇太子梁尚文每次来国公府的时候,都要笑一笑小侯爷的墨宝:战无不胜居。
这是徐多水六岁的时候,毛笔还没拿稳的时候写的。
当年那只小瓜抱着自己的大腿,让自己这个大表哥教他这几个字怎么写。
才写了几遍,小瓜就觉得可以了,可以裱起来放在自己的院子大门上。
他当时也只是个偏偏少年郎,没有多想就帮小表弟找人把这几个字做成了匾额。
现在这可笑的名字,幼稚的字体,居然一挂就是十年。多水还没有任何要给自己院子换名字的意思。
进了院子,徐多水居然不在。他来的是时候,明明问过国公府的下人,徐小侯爷今天没有外出,就在府里。
难道是去长公主的院子了?
“太子殿下,我们小侯爷去隔壁院子玩了,奴婢这就去帮你把他找回来。”徐多水的婢女说道。
“哦?隔壁院子?
正好我也没什么事,不如也去这隔壁院子瞧一瞧。
瞧瞧我的多水最近都跟谁玩的这么热乎?”梁尚文回道。
虽然皇太子殿下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可是他对面的婢女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战。
这才七月份,连吹过的风都是热的,怎么会突然发冷呢?
婢女抬头偷瞄了一眼太子爷,只见皇太子一如既往笑吟吟地,连嘴角的纹路都没有变。
难道刚才是她自己没事发癔症了?
“还不带路吗?”皇太子温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带,这就带!太子殿下请跟女婢来吧。
其实很近的,就在隔壁听水阁。
我们小侯爷最近天天都去听水阁后面的小湖里钓鱼。昨天更是吊了一条五斤重的大鲤鱼呢!”婢女又没来由地感到身后传来一股寒流。
“多水都是跟谁一起钓鱼呀?”皇太子淡淡地问道。
婢女玉娇是徐多水跟前的大丫头,跟徐多水最久,对皇太子殿下并不陌生。在她的印象中,皇太子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的如兰君子。
今天怎么总是一阵一阵的往外冒冷气?
“跟,跟洪国来的二皇子殿下。”玉娇咽了一口唾沫小声地回道。
本以为皇太子殿下还要问什么,可是,身后却再也没有响起皇太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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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儿哥哥,今天我一定要吊一条大鱼。
昨天红烧,今天清蒸!大鱼儿,大鱼儿快上钩!小侯爷我等着你们呢!”
刚刚进了院子的玉娇就听到自家小侯爷脆生的嗓音。
玉娇要开口喊她家小侯爷,却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
“你下去吧,我自己过去找你家小侯爷。”太子爷依旧顶着那张笑脸,但是,玉娇却觉得自己的周围冷的可怕。
“是,是!
我家小侯爷就在前面,小湖边。”玉娇回完话,逃一般地跑回了徐多水的院子。
还是她家小侯爷好伺候,不像这些皇家人,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让下人们提心吊胆的。
最最可怕的是,从太子爷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来他到底是高兴还是生气,这让她们这些下人根本无从猜测主子的心思。
怕了,怕了。下次太子爷再来找小侯爷,她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梁尚文带着自己的侍卫穿过院子,来到国公府的小湖边。
只见徐小侯爷没穿鞋袜,赤着脚,把裤子挽起老高,正站在没膝盖的湖水中玩水。
正直七月,艳阳高照,玩水倒也清凉。
如果忽视了岸边悠然坐着的垂钓青年,相信梁尚文会很喜欢看到眼前这副少年戏水图的。
徐多水站在水里玩耍,那洪国质子则坐在湖边的藤椅上,身旁驾着一根垂钓的竹竿,手边放着茶水点心。
那质子也没有穿鞋袜,只是穿了一双木屐,随意地靠坐在水边的藤椅上。
“莫要再闹了,你把我的鱼儿都惊跑了。”那洪国质子轻声说道。
“我就是要惊走那些蠢鱼。
凭什么大鱼都跑你那去了今天我要是钓不到大鱼,你也一样没有!
大鱼,大鱼,快都到本侯爷这里来!”徐多水站在水里一边踢水,一边装模做样的地对水里的鱼说话。
被惊走了鱼儿,那质子也不恼,只是温和地看着站在水里的少年。
一旁伺候的雪飞最先发现了梁尚文。
雪飞虽然没有见过梁国的皇太子,但是,梁尚文的气势在那摆着,一看就是王孙侯爵,雪飞连忙弯腰行礼。
“太子哥哥!你怎么来了!
不过来的正好,今天就让多水钓鱼给你吃。”徐多水也发现了梁尚文,趟着水往湖边走。
坐在藤椅上的青年也连忙站起来给太子行礼。
不过看他站立不稳的样子,和两膝处厚厚的包扎,这质子的腿应该还没有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