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居要换地方开的消息,林惊雨还是在年前慢慢散了出去。附近熟悉的客人自然是不舍得的,这宁安居自从开起来到现在也有一两年了,虽然林惊雨坐诊的时间不到一半,可架不住她看病见效快,说得细致。
凡是来过宁安居看诊的病人,十有八、九会在下一次生病,或者是家人生病的时候首选这边。
不说旁人,只说孙家上下,就是林惊雨这边的常客。
孙家家大业大,家里人也不少,三不五时有个伤风感冒,上火发炎之类的小病小痛也都是来宁安居这边看的。
林惊雨不坐诊的时候,孙家才会去别处看诊的。
听闻林惊雨年后要搬走,孙少奶奶抱着儿子叹息了一声,道:“这可真的是让人舍不得。”她并不知道林惊雨如今已经是瑾王妃了,只知道她嫁了人,因此笑着道:“不过,林大夫既然成亲了,确实应当在离家近些的地方开医馆,这样也方便些。”
林惊雨笑着道:“也是这边离得实在太远了,家里人担心。”这倒不是假话,随着入冬之后天黑得越来越早,从医馆回林府已经是勉勉强强趁着天明了。
如今,她是从医馆回瑾王府,加之如今天气越发寒冷,差不多医馆关门的时候天色就已经暗下来了。
等到林惊雨回到瑾王府的时候,王府里早已经是灯火通明了。
因此,瑾王早早就安排了人每天护送她“上下班”。
孙家的少奶奶等林惊雨给儿子浩哥儿开了方子,直接付钱让白露在医馆熬了一副药给儿子吃,顺便跟林惊雨说话。她说得无非就是家长里短的一些琐碎事情,林惊雨只留一只耳朵听着,偶尔应对两声。
孙少奶奶说了个痛快,药也熬好了。林惊雨哄着浩哥儿喝了药,又喂他吃了一颗止咳糖,顺便送了他一小包,这才哄着浩哥儿和孙少奶奶离开了。
等着这两人一离开,白露脸上的笑容立刻不见了踪影,“姑娘……王妃还是快收拾收拾回去吧,这又多耽搁了两刻钟。”
林惊雨只笑了笑,不以为意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她也是心中苦闷才会拉着我说话的。”
说起来都是可怜人,孙少奶奶的日子也不好过。这些年来,三不五时总要过来找林惊雨说道说道,林惊雨不在偶尔还会拉着白露诉苦。
说得无非就是后宅那些事情。
婆婆不好惹,丈夫花心之类的话,不管是林惊雨还是白露,对这些话题都没什么兴趣,可偏偏孙少奶奶当初是远嫁,在京中并没有什么朋友。
林惊雨当初救了受到惊吓痴傻的浩哥儿,一开始孙少奶奶对她心怀感激,自然来往的频繁了些。后来,渐渐她就把林惊雨当成一个可以诉说心事的朋友了。
最重要的是,林惊雨虽然年纪不大,可嘴巴很严,从来不对旁人说三道四。
“今天说的又是她家那个怀孕的通房吗?”白露翻了个白眼,知道她家王妃面对病患的时候就是个“烂好人”。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是说生了个男孩就给那通房丫鬟抬姨娘?”
“大约是吧。”林惊雨对于孙少奶奶说的那些话,素来是左耳进右耳出的,反而没有白露听得只言片语清楚。
白露见她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这才笑着把东西都收拾好,陪着林惊雨关门上车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