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一散,宋致诚就跟着大哥进了书房说话,兄弟俩各捧了一盏茶坐在书桌前,在宋致远跟前,还有一叠资料,全是宋致诚搜集整理上来的。
“大哥,娘是真的好全了?我瞧着娘像是不太记得事的样子。”宋致诚皱着眉看着自家老大,完全没了在春晖堂那大咧咧的表情。
宋致远翻着那叠资料,闻言抬头道:“犯的是卒中,会忘事,时间越长,会忘得越多。”
宋致诚的脸色变了。
“大哥,这……”
宋致远抿了抿唇,道:“鲁院正说,这是没有法子的事,忘事总比瘫痪在床不能自理要强,更比……”
他没说全,可宋致诚哪里听不出来,总比人没了要强。
可愣是这样,他也禁不住心疼和伤感,他的老娘,苦了大半辈子,临老享大福了,却要遭这样的事。
他的娘,苦啊!
宋致诚一几十岁的汉子,愣是沉痛得红了眼圈。
“现在娘身边有个医女伺候着,调理得也还好,脸色比起发病那会,可要好大多了。除了有些事不太记得,这性子,倒是开朗了好些,我们该感恩了。”
宋致诚吸了吸鼻子,道:“我也觉出来了,娘都会打趣了,可她这样,大哥,我瞧着心里更慌。”
人转性子,通常都是经历了变故,而宋慈这番转性,却是因为大病一场,而她已经这个年纪了,怕就怕的是她自己知道自己事,知道留不住多久才会这样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