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替宋慈扶过脉,便重新拟了一张方子交由宫嬷嬷,道:“既已泡开了药浴,就不要停了,尤其是这深冬,泡药浴也是强身健体的。可泡浴的时候,也一定要注意时间莫要长了,更不能着了寒。”
宋慈问:“待到开春时,你看我这好得全不?”
“仔细将养,也是能的,不过您也要心中有数,再好全,到底受损过,比起从前是要孱弱些的,身边万不能离了人。”不悔老实地道:“也不是怕别的,就怕出现老人常见的卒中,身边若无人而错过救治的时机,只怕您……”
“停,我明白了,你不必多言。”宋慈打断他的刚直。
不悔笑了,接过林箐递过来的清茶抿了一口,又道:“您是个明白人,贫僧听林箐说您也是时常锻炼和打拳的人,这种养生倒可以有,就是得量力而为,能养多好,活多久,不是医者说了算,是病患说了算。医者救人,救不了一心作死的人。”
林箐:“师祖,太夫人并不是那样的人。”
“没错,老身怕死,哪会作?”
“多思多虑也是一种作。”不悔道:“老人最切忌大喜大悲,有时候一口气岔着了上不来,说没就没了。”
众人:“……”
林箐心想要是把师祖的嘴缝起来,会不会被逐出师门?
宋慈忍了又忍,道:“大师口直是没错,就不能仁慈一些,婉转一些?老人么,总是忌讳那死不死的,要是胆小脆弱一点的,听了您这口直的话,只怕吓也吓死了,那岂不是添了罪孽?”
“怎么可能,贫僧当着病人面说的,便是岔气贫僧也能立即施针救过来,死是不可能死的。”不悔斜睨着她:“贫僧医术,也是可圈可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