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是从哪里觉得自己特别渺小如蝼蚁?
大概就是被一个自小就从各处碾压你的人凝视着,而你从对方的瞳孔里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小倒影,忽然就有了这种认知吧。
宋致庆捏紧轮椅的扶手,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嘴角僵得厉害。
宋致远直起身子,睥睨地看他一眼,一声不吭。
这种无声的凌迟比直来直往更要叫人受折磨。
宋致庆觉得自己的后背全湿了,内裳贴在身上,湿哒哒的,好不难受。
“相爷,长青观的人说,钟天师在两日前便已离开。”有府卫前来,拱手向宋致远回禀。
宋致庆心上猛地一跳,垂了眸子,放在轮椅上的手指蜷曲了下。
老大是查到他做了什么了?
不,他没证据。
就是有证据,他也可以辩驳,现在的宋慈,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嫡母,是妖孽夺舍附体,一定是这样。
否则,宋慈的变化不会这么大,她知道的东西,有许多压根是闻所未闻,从前只会种田的宋慈,怎会知道那些东西?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宋家除害,让真正的宋慈归来。
宋致庆想及这一点,闭了闭眼,心里定了些。
他只是想让真正的嫡母醒过来,就是这样,他没错。
“把人找回来,不管在哪个旮旯。”宋致远淡淡地吩咐。
府卫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