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生露出一个温婉的微笑向韩愔伸出了手:“我叫安倪,是阿墨的未婚妻。你就是今天跟他一起出来的同事吧?听医生说是你及时输血救了他,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呢。”
阿墨?韩愔不解地看着她。
安倪好像是故意这么说的,她知道韩愔在想什么似的娇羞地笑了笑:“我差点忘了,别人不知道他叫阿墨。就是项易生,你的老板。”
这个女生真的是有些美,光是站在那里气质也是香香甜甜的,真是沁人心脾。怎么从来没听沈皓云说过钱袋子家里藏了这么个大美人?
韩愔看了她几秒,站起来握了握安倪伸来的手笑了一笑说道:“为老板分忧,是我作为员工的本分。”
安倪保持微笑不变,嗯了一声,看上去很满意韩愔的答案。
她身后一个西装笔挺的助理递上来两个白色信封,安倪恭敬地将一个信封递给了一直在等这一刻的白大褂,又客套地说了些感谢他的话。白大褂听着美女的夸赞,手里拿着钱,脑袋开心的跟棒槌一样一直上下摇摆。安倪接着轻轻抬起韩愔冰凉的手,将第二个信封塞到了她的手里。
“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还请两位可以不要将今天的事情告诉外人了。”安倪婉婉一笑,白大褂满口答应,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美人的请求。
韩愔也不客气,大大方方收下了安倪的信封后还认真数了数钱。她脱下刚才白大褂给她的衣服,还给他的时候右手轻飘飘地带过桌面,收走了刚刚用于威胁的短刀。
很快安顿好了项易生的救护车重新拉开鸣笛准备出发。
安倪的注意力这才被救护车的声音吸引了过去,她准备跟着车一起走,临走前转头看向韩愔:“我发现你双手冰凉,可要好好休息一下。反正阿墨的车也要开回去,你直接坐那辆车,我派个司机送你回家吧。”
对方如此贴心周到,现在身份是韩小易的韩愔怎么会拒绝呢,她便笑着默认了,准备让人把她送到城里。
凌翌自然是有许多途径可以找到医疗协助的,要是情况紧急他甚至可以亲自开直升机来接人。不过他用了这个不会暴露身份的方法,直接将故事安排成“韩小易不知所措地联系了沈皓云”,然后沈皓云把消息投给项家,让他们用手上的资源自行处理。
项家的背景说起来也颇为传奇。
二十几年前项氏的创始人项董事长就因为一场突发疾病早早去世了,当时在实业界蒸蒸日上的项氏集团突然没了主心骨,公司上下各个阵营开始内斗,所有人都想啃下一口项家剩下的肉之后扬长而去。
整个集团看似还在□□,实则一盘散沙。
尤其是项氏当年起家的地产业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许多别的行当还好说,倒闭破产无非是换个人在原地再开一家店而已。可地产业出了问题就会导致成千上万投入毕生存款的人们无家可归,有段日子经济新闻社会新闻的头条全都是项氏集团,形势非常严峻。
当时商界的动荡现在还被编进了一些经济学的书里。不仅是商科的书籍,还有许多文学作者都爱用当时项董事长夫人徐白玲一人带着还没有开始上学的孩子,顶下整片动荡的故事大做文章。
不像现在世界各地有许多女性领导人,在当年让一个女人掌管丈夫留下的商业帝国可是件了不得的事情。
徐白玲本来是个学艺术和园林设计的女人,在生意场上起步非常艰难,刚刚接手时面对项氏的危机她陷入一个又一个的泥潭,每天都束手无策。直到她将项氏集团一步一步带上了相比丈夫在时更高的台阶,前些年在纽约的北美总部落成后,底下的质疑声才逐渐消失。
一路多舛,历经无数无法想象的磨难,终于走到了今天。关于徐白玲的新闻才一年一年逐渐从“无知家庭主妇毁掉一代实业帝国?”的舆论报道慢慢转向了“成功走向国际的女性商人”的赞颂型传记。
她的故事开始被编进小学中学的课外读物里,教育孩子们要学会在逆境中成长,同时她自己也成为了全国上下无人不晓得一段传奇。
然而现在这个守在病床边的女人哪里有半点商界杂志封面上那意气风发的自信样子。
不在人前的徐白玲卸了妆,毛孔和几片深色斑点清晰可见,就算常年用着最昂贵的护肤品,岁月的痕迹也很难被金钱完全消除。她几乎每周都要染头发,不然发根就会长出一段白丝,惹人非议。不过相比那些,今天听到项易生被救护车运回来的消息时,她好像苍老了一倍,这白头发像疯了一样占领了高地。
安倪一直陪伴在徐白玲身边,见她实在疲倦不堪,便劝她道:“白阿姨,医生已经说了,伤口紧急处理得不错,一点事情都没有。您赶紧回家睡吧,我在这里陪着就行了。”
徐是白铃进入商界后才加的母亲的姓,意在让她的名字不那么单薄,这世上也就只有从小就这样与她相处的安倪会叫她白阿姨了。徐白玲果断地摇了摇头:“前因后果都找人弄清楚了吗?”
安倪点头:“本来只是和人谈生意的时候有点小纠纷,谁知道出了意外伤了脖子。是跟阿墨一起去的同事送他去的诊所。”
“谈生意的是谁?”
“李星传媒的李老板。不过找事的是一个姓蓝的老板,是城里洪帮的姻亲,所以才有些黑/道的背景。他女儿在婚礼上出了热气球事故,他就去找奥古的麻烦了,中间是那个李老板搭的桥。那同事和诊所我都打点好了,不会传到媒体那里的。”
徐白玲松了松紧皱的眉头,抬起头来赞许地看着安倪:“果然出国一趟成熟了很多,不是以前那个稍不顺心就大哭大闹的小姑娘了。三天之后那个财长府邸上的酒会,你陪阿墨去吧。”
安倪愣了一下,心中一阵欣喜若狂。精致的妆容都掩盖不住她从心口犯上的红晕:“这......邀请函上写的的是您的名字......”
“找人打个招呼就行了。再过几年迟早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他这些年一直没有公众视野里面出现,现在早点回到属于他自己的世界里也好,省得以后我交接都困难。”徐白玲长舒了一口气接着道,“虽然医生说他明后天就能出院,但三天我感觉还是太匆忙了,还是要你帮忙多多照顾他。”
徐白玲看上去真的是累了,她的脸色比躺在病床上的项易生还要差上一点。
到了一般人退休的年纪,她却一天比一天要忙,偏偏唯一的儿子与她不亲近,她也清楚的知道原因。
当时为了挽救失了主心骨的项氏,她一个女人要面对多少风雨哪里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怕殃及儿子的生活,她把项易生从小学开始就丢进了寄宿学校一直到高中毕业,就连周末都不怎么见面。
项易生很能干,也早已习惯独立自主,高中就自己考了语言申请到了美国的大学,连办签证了都没跟徐白玲说一声,到了上飞机的前几天才跟她通了个电话做了报备,然后像个脱了线的风筝,影都没有就离开了徐白玲。
徐白玲当年是从安倪这里知道他在申请国外大学的,也预感到他要离开,但是她真的鲜少有空,连与项易生谈谈心或者说服他留在自己身边的时间都没有。
徐白玲在国内掌握着好些产业的经济中心命脉,却一度连自己儿子在美国的银行卡号都不知道。
徐白玲手下有个很得力的财务主管。那财务主管的儿子在美国定居了,所以她每年都要请一个月的年假,过去给儿子整理整理家务,做些拿手的腌菜放在冰箱里冻上,平时家人不在的时候想吃了可以直接热。
徐白玲嘴上严厉地批评那财务主管离职一个月耽误大事,心里却满满都是羡慕,有段时间这种羡慕达到了近乎病态的程度。她等项易生读完了书,私心使用了很多手段阻碍他毕业后在美国的发展。也许项易生并不知道,他最开始尝试的几次创业都是徐白玲派人去搅黄的。
本以为等项易生回国了一切都会变好,他会进入项氏工作,与自己的交流机会也就多了。
谁知道这臭小子像个普普通通忙活创业的年轻人一样:找合伙人,找银行贷款,找融资经理,亲自跑合同做考察。那小公司起步时项易生每周大半时间都在酒席间应酬,让徐白玲很是揪心。
项易生回国之后还是像以前一样和徐白玲不亲近。除了偶尔给她发几条报平安的短信,他连生意上的合作方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与项氏有瓜葛的公司,好像生怕从自己母亲这里得到一点点的好处。喜欢这易生原本一个人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这易生原本一个人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