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屹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是一个倒霉蛋。
若换作旁人遇到这种情况悄悄跑了也就算了,可白屹不行,他非但跑不了,反而因为一脚踩滑“吧唧”一下脸朝下抓到了蛇尾。
熟悉的触感让白屹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忙不迭的松手,潜伏在枯叶当中的蛇已经被这一经激的直起了身体。
曲折的蛇身刚及白屹手腕一般的粗壮,浑身上下被褐黄与黑色交错的鳞片覆盖,光线落在它呈三角形的蛇头上,猩红的蛇信子一吐一收,发出“嘶嘶”宛若死神召唤般的声音。
毫无疑问,这不是一般的蛇,而是一条毒蛇,若是被它咬上一口,比疼痛还要难忍的,是绝对的死亡。
白屹吓得呼吸一滞,瞪大了双眼僵硬着身体,不敢呼吸,一动不动。
此刻他的内心深处连一声“我怎么这么倒霉”都无法感叹出来,他只能死死的盯着毒蛇那如同晶石一般的眼睛,犀利有神,明知它看不见自己,却总觉得自己能从那样的眼睛里看到死亡的肃杀之气。
小时候落下的阴影在这一刻完全侵占了白屹的大脑,恐惧,不安与绝望开始啃咬白屹的神经,此刻的他已然忘却了自己不再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子,仿佛心智回到了十二年前,面对这样的毒物提不起丝毫反抗的力量。
另一只手里的黄鼠狼还在滴滴答答的淌着血,血落在枯叶上能听见细微的脆响,白屹总觉得那一声声脆响正在谱写的是他的死亡倒计时。
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固在了白屹身侧,他眼见着这条毒蛇动了动,蛇身像一把拉紧了弦的弓,锐利的眼动了动,张开嘴便露出了两颗闪着寒光的獠牙。
它打算行动了!
那是白屹浑身细胞忽然活跃起来督促着他拔腿就跑那一瞬间白屹脑子里闪过的最后的想法。
毒蛇的速度不可谓敏捷,“嗖”的一下便窜了出来,蛇身在地面拖动,带着树叶摩擦出“沙沙”的声响,白屹本能的头也不回的往回跑,他知道自己抓了这条蛇尾巴的动作已经惹怒了它,乃至于它一直紧紧跟着白屹,穷追不舍,势必要白屹尝尝它着泛着毒光青白獠牙的味道。
白屹无声的跑着,心脏不停的上下跳动,双腿发软,跑起来踉踉跄跄像是随时都能跪倒在地一般。
手里的黄鼠狼随着他的动作流出的血液四处飞溅,如同白屹此刻不安的心理,双眼捕捉着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恨不得自己有百来十个分身,让这条蛇找不到攻击的对象。
毒蛇似乎真的铁了心要追赶白屹,一直跟着白屹跑了快一千米还在他身后紧紧的跟着,并且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心理上的恐惧对耐力也是一种折磨,一千米对现在的白屹来说本不应该是一件难事,可他却跑的筋疲力竭气喘吁吁,偶尔回头眼见着毒蛇与自己的距离越缩越短,白屹心里涌起了阵阵绝望。
难道,自己真的要被一条毒蛇给杀了吗?
这么想着,白屹抬头看向远方,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两匹马儿和一个坐在马背上的身影,很模糊,但白屹几乎瞬间认清了那是谁。
是权月!